“李公,先抛开大宋生死存亡这个话题不提。说实话,这个事太过于严谨,不是学生三言两语就能说清道明的。”
“李公你从汴京出发入井陉道,汴京城内面临的压力和朝廷君臣的动向你是最清楚不过,学生望李公能详尽告知,我抗金才有对策。”
趁着李若水陷入沉思,沈放说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事。
李若水一言,胜过马重五、沈宋、杨六他们跑断腿。
李若水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神忧郁道:“汴京形势极其严峻啊!”
“怎么个严峻法?”
“金军两路大军已越过黄河,直趋汴京,汴京本是四战之地,失了黄河天险,挡不住金人铁骑。”
“金人的西路军也渡河了?朝廷不是一直派重兵严防粘罕么?”
“唉,国守你有所不知,重臣唐恪、耿南仲、聂昌之流主议和,官家的态度一直摇摆不定。这就导致了一个严重后果,前线将士也跟着动摇畏战,甚至哗变。”
沈放点头:“所以刘韐、解潜等都退回了黄河以南?”
“何止他二人,都统折彦质、签书李回,西道总管王襄都放弃了抵抗。”
“李公,你所说的,我已能推测出来,学生想向你询问两个人,想知道此二人现在何处。”
李若水有些愕然,问又是你要问的,才开了个头又扯开话题。
“你说罢,想知道谁的动向?”
“马扩和张所。”
“你为何关注他二人?马扩、张所与你相识么?”
沈放摇摇头:“不认识,但他二人是难得的将才、帅才,学生欲与他们联合共事。”
李若水笑道:“你不认识张龙图(张所,龙图阁直学士),他却对你这个金军亦闻风丧胆的旋风将军推崇有加呀。”
沈放愕然,自己原来这么出名啦?
其实沈放埋头苦干,一直专注于强军稳固地盘,他的名字早已传遍宋金二国,甚至远在西北的西夏李氏也在分析这个大宋异军突起的少年将军,当然这是后话。
“那张所现在何处?”沈放急不可耐的问。
“唉,张龙图招抚使之职已被夺,估计这会儿已贬往广南边郡。”
沈放再问才得知,张所原来和自己一样,都在河北西路一带活动。
只是沈放得了先手,占据了真定府一带,阻滞了斡离不的进兵速度,张所只在相州、卫州一带招募豪勇之士,所募之人也没有史书所载的夸张的十七众,只有五万余兵马。
待金军东路大军在大名府李固渡渡过黄河以后,又是唐恪耿南仲之流在从中作梗,将张所的招抚司解散,捉拿张所入京。
唐恪之流得势,导致汴京文臣武将对战与和的战略布局空前混乱,京城竟然从皇帝到士兵,从文臣到武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后人认为不可思议的荒唐之举真的在发生。
朝臣都在等着皇帝最终的旨意,而赵桓更加依赖朝臣替自己出主意。
死循环,离了个大谱的死循环离奇上演了。
沈放才不会感叹大宋君臣的骚操作。
在他这里,不过是历史课件再重温一次而已,他需要把更多的人抓在手里,团结在身边。
“那个赴金常使马扩呢?李公可知道他的下落?”
李若水摇摇头:“马扩在保州被金军抓获,据说斡离不很欣赏他,留在军中一同南下。可是老夫多次面见斡离不,从未见过或者听过马扩在金营中。”
郁闷啊,马扩还是找不着。
沈放突然想起了岳飞,随意的问了句:“李公可曾听过岳飞岳鹏举此人?”
“岳飞……”
李若水想了想,应道:“老夫在相州见过此人,就在数日前。”
沈放惊得合不上嘴,急问:“哪里?李公哪里见到了岳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