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面具的手依旧蠢蠢欲动。
如鸢心下慌乱,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而且成婚对象不论男女!”
“如果不成,族中便认定他们失德,会被逐出家门!”
“所以……吴先生还是别摘了吧……”
弦外之音说得很清楚,只要摘了这个面具,管他男的女的都要和对方拜堂成亲。
吴海荣虽然对这种另类的逼婚方式尚有疑惑,但如鸢说得如此笃定,他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
毕竟他还没打算拿自己的老年贞节玩这么大。
思及此,吴海荣识相地收回手来,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他坐在床边,换了条路打探,“敢问这位公子可有外伤?”
见他终于不再执着主子的脸,如鸢松了口气,指了指傅渊胸口的位置,“有,就在这儿。”
吴海荣顺着如鸢所指掀开被子,解开他胸前的衣带,剪断浸血的布条。
靠近左侧心脏的位置,赫然显露出一道血肉模糊的箭伤。
想来是利箭入体后,伤者忍着剧痛又将它拔下,造成的血肉撕裂。
幸好伤口不深,未伤及根本。
吴海荣拿出小刀、竹篾签子、棉布等好几样小道具,里里外外将那道箭伤看了个遍。
随后把脉、看舌相,又询问了如鸢几个基本问题后,得出结论,“不妨事,是失血过多,伤口感染发热导致的昏迷。”
“重新包扎一下,吃几服药就好了。”
话音刚落,吴海荣着手开始准备开方子。
蒋沐沐直视着男子胸口上的伤,总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听如鸢姑娘说这人昏迷了一天两夜,就打他是前夜受的伤,过去这么长时间,伤口处的血液也该凝固了。
观之此处,依旧如新伤一般,虽不至血流不止,但诚然没有凝血的苗头。
换言之,恐怕就是脓毒血症的前期症状。
若此时处理不当,只有丧命的份!
蒋沐沐想也不想便要提醒吴海荣,岂料才低下头去,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吴海荣奋笔疾书的药方,正是治疗脓毒血症的药。
其中甚至还有几味用处精妙的药,远超过她的想象。
蒋沐沐:“……”
这老小子还真是闷声不响干大事的料。
害她白担心了一场。
不时,吴海荣落下最后一笔,他举起药方看了几眼,又改了几味药材。
最后将敲定的药方誊抄下来,递给如鸢叮嘱道:“如鸢姑娘可派人按照此药方抓药,配以安宫牛黄丸送服,一日两次。”
“之后老朽再配一剂外用药,用于伤口包扎外敷。”
吴海荣说着,埋头迅速又写出张方子,审方确定没有问题后,再度交给如鸢,顺便说了几句注意禁忌。
言尽于此,起身拜别。
如鸢交代了人去抓药,将他们送到流光阁门前便转身回了阁内,言道此人若好,必来重谢。
在门外看守马车的车夫很快有眼力见地迎上来,将蒋沐沐和吴海荣两人扶上车去,驱车驶向同济堂。
蒋沐沐回想起吴海荣分明看出了那人身上的病是为脓毒血症,却还说得那般轻而易举的事,倒有几分狂医的风范……
“……人,大少夫人,到了。”
经过车夫的再三提醒,蒋沐沐终于回过神来,旁边的吴海荣已经先走一步,于是她也掀帘下车。
正在这时,车外传来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