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僵持许久,画皮鬼的不断上下漂浮着,带有明显威胁之意的声音不断传来,而那诡雾则毫无动静,最终,画皮鬼的一声不甘的尖啸,冲破窗台,但在进入中庭之时又会返回,只敢在西厢房的庭院中徘徊游荡着。
陆离均看在眼里,思索着:“看来这里的厉鬼,虽各自有各自的地盘,或许也有等级之分,那画皮鬼竟不敢靠近这漆黑的诡影分毫,这漆黑的诡影这么强?难道是陶老爷?”
正当此时,一道狂风无端呼啸了起来,一道黑影猛然从后院正房圆形拱洞处钻了出来,到了前院中庭中,那黑影仰天一声嘶吼,正是方才将那食发鬼驱离的吼叫声。
陆离均借着渐白的天色,远远瞧去,那黑影身子趴伏在地,用鼻子轻嗅着,如同一只正在捕猎的凶兽,四处找寻着猎物的踪迹。
很快,那黑影嗅到了味道,朝着灶房看来,身形一弓,便朝陆离均所在的西前宅院冲来。
“来了。”
陆离均心中一惊,连忙屏住了呼吸,身子一矮,躲入屋檐的死角,只露出一只眼观察着。
天边夜色渐褪,逐渐发白,黑影闯入西边宅院,身形样貌一览无余,哪里是什么人,分明是一只浑身长满黑毛的凶兽,扫帚般的长毛拖在地上,利爪在青石砖上刮过,便是一阵金戈相碰之声,足有手腕粗的利齿裸露在外,不断有冒着热气的液体滴落在地,猩红的双目搜寻着陆离均的踪迹。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陆离均将身子压的更低了些,暗骂一声。
好在,那长毛凶兽找寻许久,竟是认准了一处藏有陆离均毛发的花坛,随即猛地扑过去,将花坛撞的粉碎,却是未能发现“食物”的踪迹,气急败坏的嘶吼几声后,转而又朝着下一个藏有毛发的地方冲去,灶房、侍女房都被它冲撞得支离破碎,说不得其中还有几许安存之地。
那长毛凶兽最终迷失在陆离均所藏的毛发气味中,不断在庭院中徘徊着,但眼见天色愈来愈亮,再有半个时辰就天亮了,长毛凶兽直立起身,对着天边不甘的怒吼一声,从庭院中离去,身影终于消失在后院圆形拱门处。
陆离均这才敢放心大口的呼吸着,确认着长毛凶兽的去向,心想道:“走了?幸好这凶兽只以气味判断,神智似乎并不高。”
呼吸逐渐平缓,陆离均思索着:“这是今夜见到的第四,不第五个鬼了,浑身长满绒毛,是谁变的?陶老爷?白日里那登徒浪子还未曾现身,也有可能是他,白日里一共见过六个人,还有一个鬼没出现?是谁呢?可别再来了,万一是个喜欢爬楼的鬼就完了。”
他探头望了望天色,放心下来:“还有半个时辰就天亮了,明日得好好歇上一番。”
说来奇怪,心中总有种莫名的不安感,似乎今夜他暗地里有一道目光紧盯着他,他再次四处搜寻了一番,却也毫无发现,只得郁闷道:“奇怪,总觉得身后有人看着我。”
又等了半个时辰,夜色终于完全褪去,日头上了半个,这第一夜总算过去,回头望了望西厢房,那漆黑的诡影和画皮鬼就似从来没有出现过,毫无声息的消散了。
陆离均从屋檐上爬下,到大门前,透过门缝瞧见门外的门夫仍在打着鼾,彻底放下心来,迫不及待回到自己屋内,也顾不上脏乱,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