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大军退回湘州,就接到军报,鄂州失守。
完颜库布之所以肆无忌惮的南进,就是料定河西马光河不敢东出狼平关,那自己身后就没有军队掣肘。兵锋所至,身后并没有留太多的军力,鄂州荆州都没留有重兵。如今得报鄂州失守,完颜库布汗毛倒竖,拿过羊皮地图看了半晌,急令金术烈带两万骑兵即刻出发,死守荆州城。
金术烈也心知如今岳州城不能下,若是再丢了荆州,那全军都被困在长江以南,必遭灭顶。金术烈不敢怠慢,两万铁骑每人只带了两天的口粮,直奔荆州。完颜库布千叮咛万嘱咐,若是荆州无事就死守,若是荆州已经丢了就原地驻扎等候大军到来,万不可轻动。
完颜库布又急令东路南吴耶律阿谷的主力,从江州前线后撤百里到永安驻扎,呼应湘州。安排妥当,完颜库布长舒了一口气,这才皱眉问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马,敢取我鄂州?”
于文寿回道:“听闻是原定州城董潼军,被马光河逐出狼平关,盘踞涿州,却未料如此大胆,南下偷袭鄂州。”
辽军在定州吃了大亏,完颜库布自是知道董潼铁军的威名,怒道:“我看这个马光河很不老实,定是他暗中搞鬼。。。狼平关外的耶律材也是个蠢货,董军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大,却是毫无知觉。你去传令,让耶律辉和耶律材合兵,把涿州城拔了。”
于文寿心知肚明,成王手下,除了耶律阿谷和耶律辉这两个年轻的前锋,其余的契丹将领对完颜库布并不太臣服。耶律材受命牵制狼平关,也只是日日笙歌,盯着马光河不出关而已,忙回道:“两处合兵,也不过三万余人,涿州城墙高城厚,恐怕一时之间,难以攻破。”
完颜库布也是无言,出兵之前对成王夸下海口,如今中原生生多出一支生力军,自己却无能为力。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从平京城再南下几万铁骑踏平涿州。但是完颜也知道,平京城如今已经被小寿王占据,而成王多受猜忌,想再奏请大辽出兵,难以启齿了。
“虽是枯水期,江水不急,但是毕竟长江天堑,这几万人是如何过江的?”完颜库布皱眉道。
“听说是长江水匪,匪首唤作鬼木七,聚集了一批船只和木筏,送董军过江了。”于文寿回道。
当日完颜大军攻破荆国,从荆州的渡口和浮桥过河南进。自持兵壮,兵贵神速,并没有对长江沿岸仔细清剿,以致有今日鄂州之祸。
完颜库布正在懊悔,门外通报范良和求见。
范良和与夏彬进得门来,躬身行礼:“范良和、夏彬参见大帅。”
完颜库布一脸阴沉,面露不快,盯着范良和。
于文寿大声喝道:“大胆,面见大帅,为何不跪?”
范良和如今有了依仗,也憋了一口气,抗声说道:“启禀大帅,成王已经上奏大辽皇帝,保杜宣立朝,为中原之主,择日登基。范某如今是汉大祈朝的官员,和辽国乃是兄弟之邦,两国之交,不须跪拜。”
于文寿虽是心知早晚会有这个结果,但也不禁吃惊,瞟了一眼黑着脸的完颜库布不做声。高守仁低着头,泪都快下来了,心里暗爽,暗自叹道:“终于等到了今日。”
范良和吃了半年的瘪,如今也是扬眉吐气,大声说道:“成王有令,着我等携大祈朝皇帝的手书,劝降吴楚。南朝诸国,降汉不降辽。”说完,看着完颜库布笑道:“成王说起完颜大帅囚了楚王的两个儿子,让我等将两个世子送还楚王,以示诚意。”
于文寿瞠目结舌,和完颜库布面面相觑。高守仁则低着头哀叹:“就晚了半天。”
范良和看着于文寿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不详,刨根问底,闻听二位世子已经死在了岳州城下,当机立断,转身说道:“夏大人,劳烦您带着书信去岳州通报楚王。吴国敌情复杂,路途遥远,夏大人莫要犯险,老夫去就行了。”
夏彬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心里暗自骂娘。可范良和是杜宣的心腹,自己一个降人无法抗其锋芒,也就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