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孤云嫣然一笑，“那你是保铁尺还是保我？”

“当然是保你！”莫为毫不犹豫。

“好哥哥，你这么说我就知足了！”步孤云轻抚莫为面庞，“我有无数法子让他们不敢为难我，咱们约定时间地点到时相见，若是果然我出了变故不能赴约，哥哥你就替我杀够圣教一千名弟子为我陪葬！”

莫为不肯松手，“那又何必多此一举？不如我们今日就离开中原再不回来！我不想失去你！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可能！”

“你不去替你师父报仇了么？不杀了岳王孙斩草除根，你能放心留下辛萍和师娘去塞外么？”步孤云从所未有过的温柔对他呵哄不住，“之前我与水儿决一死战时我就说过，我们都有各自的宿命，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如果不回去求见教主问个清楚，我就算跟你走到天涯海角，心里这块石头也放不下……”

莫为与她心意相通，自然明白步孤云的意思，当即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说好了，六月十五那天，我在长安那座高塔等你，若是到时你未来，我就杀尽天下魔门弟子为你报仇！”

“希望不会有那一天……”

步孤云说的淡然，莫为却心如刀绞，他清楚的知道，步孤云绝对不会接受被魔教拿来要挟自己，铁尺虽然宝贵，但如果圣教不是这么阴险毒辣算计莫为，她其实愿意周旋其中讨价还价，用一个莫为能接受的价格让他交出铁尺。

但如今这样已经触到了她的逆鳞，这已经不再是一把铁尺那么简单，她要一个说法，更要一个圣教关于她与莫为的承诺。

步孤云虽然开朗豁达，性子却爆烈刚猛如同烈火，莫为知道劝不住她，就再也不多说什么，二人缱绻片刻，这才与虞红袖萧月凝一同回到萧家驻地。

预想中的偷袭还没有来得及发生就消弭无形，萧如晦心知肚明，若是莫为晚来一步，等到魔教与陆贞布置妥当雷霆出手，到时萧家这些人只怕都要死于非命。

“也是陆贞托大，若是他肯安排人假意传信回来安抚咱们，大概莫为也不会着急进城。”步孤云旁观者清，自然看得明白。

萧如晦道：“魔门经营良久，逼得陆鼎一弃家逃亡，若非他请了杨家襄助，只怕也没机会反败为胜。”

虞红袖却叹道：“父子反目成仇，陆家的家风也算彻底败坏了，月凝这么嫁给陆家儿郎，岂不就是跳了火坑？”

萧月凝却莞尔笑道：“表姐有所不知，世家大族本来就是如此，难道只有陆家这样么？”

萧如晦咳嗽一声不让她继续胡言乱语，这才问道：“如今总算风平浪静，莫贤弟可有什么打算？”

莫为看了一眼虞红袖，“我想即日启程前往山东临沂岳王孙老家，到时候再看具体情况决定下步打算。”

虞红袖点了点头，“我跟你一起去，不手刃那辛万里我誓不罢休！”

萧如晦叹了口气，“如今陆家这样，我还不能轻易离开，追踪岳王孙一事，愚兄就不能帮你了。”

莫为点了点头，“萧三哥于我有救命之恩，如此已经难以为报，实在不敢奢求太多！”

计议完毕，莫为婉拒了萧如晦赠送的银票，要了一匹骏马，带着步孤云虞红袖辞别众人，当日就离开健康向北而行。

三人一路策马而行，一口气奔出三四十里，眼看天色将晚，这才宿在林中。

临别在即，莫为与步孤云依依不舍，虞红袖看出端倪，故意去溪边打水，留下二人温情缱绻。

她坐在溪边听着流水潺潺万籁俱寂，偶尔一声鸟啼将山中幽静搅碎，只觉心中宁静祥和，竟是从所未有的安然。

脚步声响，虞红袖回过头去，却是步孤云缓步而来。

“他去林中打猎了……”步孤云俏脸绯红，有些欲盖弥彰。

虞红袖笑笑点头，“我是过来人，不用跟我说的。”

步孤云释然一笑，轻轻点了点头，“他还没跟你说吧？我要回圣教去办一件事，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虞红袖一愣，伸手将她玉手握住说道：“既然知道有这个可能，那就不要去！”

步孤云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也要做。”

虞红袖却道：“相信我，这些事情你现在看着觉得很重要，但相比和你在意的人在一起，这些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不要去！你会后悔的！”

步孤云默然不语，良久才说道：“若我真的回不来了，请你替我疼他爱他，别让他为我报仇。”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