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为酒意上涌，只觉有些压不住喉间酒气，他忽然一愣，难以置信问道：“前辈……你是……你是暮秋的母亲？”

司马青衫点了点头，“嗯啊！难道我们娘俩长得不像吗？我还以为你早就看出来了呢！”

莫为酒意上涌脸色更红，心说像你这么豪迈无双的，谁能相信你能生出来杨暮秋那般娇滴滴的女儿？

“哈！杨成举个王八蛋，当什么忠臣孝子，他怎么就不能学杨三，带着我私奔？我跟你说，不是冲着小秋，我早就弄死他了！”

司马青衫也醉了，仰头再喝，那坛中醇酒已经一滴不剩了，她一把将酒坛扔入湖中，双臂伸展潇洒一个转身，随即扑通卧倒在地，直接睡了起来。

莫为酒入愁肠消受不起，终于没有忍住一边吐了几口这才好些，过来看她就那么睡在湿漉漉冰冰凉的岸边，就有些不知所措。

他手执铁尺打坐调息，在浓烈酒意催动热血之下修习内功，直到酒意散去，这才站起身来将司马青衫抱起，回到他新买的那座院子。

将妇人安顿好，莫为回到自己房间，想起日间种种，渐渐沉入梦乡。

不知过去多久，忽然微风拂面，莫为神情一动，手中铁珠已经劲射而出。

“咦？”那人轻叫一声侧身避过，竟是伸手追着那铁珠过去将其捏住，身法迅捷眼力之高实在天下罕有。

莫为手中铁尺舞动成风护住胸前，却见司马青衫笑吟吟捏着铁珠冲他喊道：“干嘛！大早上的就要杀人！”

莫为一愣，当即拱手赔罪，“不知道是前辈来了，莫为唐突！”

“你小子可以，我这般轻功身法，江湖上能在这么远就发现我的，不超过十个人！”司马青衫随手将暗器抛还给他，“你这暗器也不错，无声无息，偏又势如奔雷，不是我对你有所防备，只怕这一下就着了道。”

她随意坐下，看着莫为饶有趣味问道：“昨夜都把我灌醉了，就那么把我放床上了，你是男人么？”

“啊？”莫为被她的话惊得差点下巴脱臼。

“或者说，你觉得我不够女人？”

莫为脸上一苦，“前辈，咱……咱能不开这种玩笑么？”

“还是你觉得我年纪大了，配不上你？”司马青衫笑得饶有趣味。

“前辈……”

“哈哈！不逗你了，你这孩子我很喜欢，若不是暮秋跟你相识在先，我还真不介意跟你相好一场！罢了罢了！有缘无分！”

莫为一头雾水，“怎么感觉前辈……对男女之事……好像……”

“好像什么？”司马青衫潇洒一笑，“我是隐宗西方屠魔使，手上杀死的魔教妖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除此之外，我就是个平常妇人，也有七情六欲，也吃五谷杂粮！”

“最多的时候，我有四个面首，”司马青衫说得稀松平常，“但现在一个都没有了，没意思，他们都是趋炎附势之徒，没一个是真男人！”

莫为心中嘀咕，不知道杨暮秋知道母亲是这样的人，该是怎样的心情。

“哈！管她怎么想我，我活自己的，快活就好，管不了旁人如何！”司马青衫一挥袍袖起身离去，留下一句话犹有回响，“什么时候再去长安，不妨来我府里小酌，我等你！”

看她来去如风如此豁达，莫为心生景仰，此前被她几句话弄得心旌摇荡，这时想起杨暮秋来，却又觉得有些愧疚。

他收拾心情出城，按照此前约定地点来找步孤云三人。

眼见莫为安然无恙，虞红袖终于放心下来，见莫为神情凝重又有外人在旁，自然不好多问，只是将萧月凝拉到一旁，让二人说话。

莫为说了魔教如何暗算自己，步孤云听了不由大怒，就要入城去血洗东南分坛。

莫为将她拉住，郑重其事说道：“如今贵教上下只怕已经将我列为重点追杀对象，我也不想让你为难立即做出选择，但若是贵教依然惦记我身上的宝贝，那说不得，隐宗的屠魔使就要多一个人出来了。”

步孤云点了点头，她早就担心事情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如今看来，只怕已经是无可避免。

莫为手中铁尺能令教中传功之法再无风险，这背后带来的收益实在是太过巨大太过诱人，站在圣教的角度，步孤云其实相当能理解聂倾城的做法，但从情感上来说，她也确实无法接受他们这么背叛自己。

莫为将她抱在怀里劝道：“不让你知道也在情理之中，难道让你知道了再动手，你就能好受了？事已至此，总要想个法子，看看接下来如何应对。”

步孤云在莫为脸颊亲了一口，坚定说道：“我去求见教主，若是教主不肯答应，那我就脱离圣教与你浪迹天涯！”

莫为将她拉住，“可若是贵教将你抓住，用你来要挟我交出铁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