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正常状况下，我的内力，应该远强于同龄人，大致与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相当。”

虞红袖双眼放光，“难怪岳王孙那么器重你想要拉拢你，真有这样的实力，岂不……岂不天下无敌？”

她是江湖儿女，自然知道莫为话中深意所代表的分量。

武者的修为随内力增长而增长，却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下降，江湖中公认的，高手多数都是在三十岁到四十岁这个年龄区间，偶尔会有差异，但大致都是如此。

莫为接下来的话，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

“我曾细心研究过，内力修为影响武学修为，人的体能精力也会影响，临敌对战之际，勇气，灵感，都会影响战斗结果。”

“那本名人录的排名只能大致参考，绝对不代表真实的实力，更不能因此判定谁与谁对战谁就一定胜出，”莫为言语间充满自信，“以我现在的实力，欠缺的是对敌生死决战的经验和信心，这是年龄差距所带来的，本来根本无法弥补，但如今我有了师父倾囊相授的武学心得，没有意外的话，天下的高手，我都敢碰一碰！”

面对虞红袖，莫为并不遮遮掩掩，他从塞外归来，于武学一道有诸多困惑百思不得其解，毕竟他在沙漠瀚海中苦练八年，全凭着下山之前从恩师那里学来的心法武学，十余年停滞不前，许多武学至理模棱两可，自己摸索实在是盲人摸象全无头绪。

及至杨震传授杨家不传绝学，他才有了茅塞顿开之感，而后一路回乡多番恶战，生死之间锤炼打磨，一朝突破瓶颈，此后武学进境便是一日千里。

他本就厚积薄发多年，一身内力修为早已远超武技水平太多，又得杨家不传之秘参照，又从辛万里手中学会补强过后的天星刀法，如今内外兼修、刚柔并济，已非当日入关之时可比。

旁人不明究竟，步孤云与他朝夕相处却最是清楚，当日她破境在即就与莫为旗鼓相当，招数精巧略胜，内力修为却明显不及，等她两次破境，仍然只是与莫为不相伯仲、难解难分，偶尔莫为凭借临阵灵光乍现还能将她压制，生死决战的话，只怕她还不是莫为的对手。

虞红袖听在耳里只觉得心中骄傲，莫为这么有出息，她自然与有荣焉。

她此时才忽然明白，为何岳王孙对莫为这么看重，为何萧如晦会毫不顾忌自己想法，先去问莫为是否有意接任掌门。

江湖儿女以强者为尊，莫为如今已是这样的修为，以他的年纪，十年之后，乃至十五年后，到了寻常武者的巅峰年纪，莫为又会是以什么样的姿态傲视群雄？

虞红袖豁然开朗，为什么女儿会那么直接就要嫁给莫为，因为如果莫为答应，那么落雨剑派必然能在他手里发扬光大，而他的妻子，自然也会水涨船高、名声显赫……

虞红袖看着莫为，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你师父说要压制心魔要无欲无求……”

莫为点了点头，“师父说的本来就很有道理……”

虞红袖却笑道：“只不过仍然还是废话！”

“呃……”

“能够无欲无求，谁还去练什么武功？既然练武了，就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谁还能无欲无求？还顺其自然！顺其自然的都被沉塘喂鱼了！”

莫为一时无语，看着师娘就一个头两个大。

虞红袖自知失态，当即岔开话题说道：“你先教我剑法！内功的事，以后慢慢修习就是！”

莫为强行压制笑意，一板一眼将落雨剑法每招奥妙详细讲解剖析，比当日与辛萍蒋子锐切磋还要细致入微，原因无他，如今教的是虞红袖，并不是别人。

虞红袖竟然学得极快，轻轻松松就能掌握个中窍要，见她如此进步神速，莫为自然也不吝赞美。

虞红袖勤练不辍，只是一天光景，就觉得自己剑法精进不少，心中对莫为自然更加高看一眼。

世间武者，天赋超然者在所多有，但能将自己所学所得整理出来并因材施教传授旁人，却不是每个天才都能做到的。

只论武学天赋，辛万里大概已经是当世第一，但他在教授徒弟这方面却实在乏善可陈，不是莫为本身也是天纵英才，只怕也学不会辛万里的那些精妙武学。

所谓“名师出高徒”，若都是莫为这样的名师，何愁没有高徒？

于是虞红袖心中，又一次哀怨畅想，若是当年莫为没有下山……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