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为得意起来,与萧三拱了拱手,“既是顺路,那便一路同行就是,彼此也能有个照应,在下也能与三哥多讨教几日。”
“好说,好说!”萧如晦哈哈一笑打马向前,与那载着新娘的骡车并排而行,不知道与车中人说些什么。
莫为与步孤云策马跟在车队后面,时而讨论武学,时而畅想将来,一时情浓似水,倒是不在话下。
一路上有萧家车队安排吃饭住宿事宜,莫为步孤云落得省心,游山玩水,赏花看月,只觉一路行来风光旖旎,渐渐忘却师父亡故之痛。
送亲车队一路徐行,因为车队庞大,并不如何着急赶路,有时还剩半天光景,为了不错过宿头,也会就此停下。
莫为一路随行,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大家风范,那位萧家姑娘陪嫁了三个丫鬟,就是路边休息,都要搭好凉棚烧水烹茶好不热闹,与他当初一路回到中原风餐露宿,相比起来实在判若云泥。
他与步孤云远远站着并不靠近,总要等到那位萧家小姐用过饭菜上车之后才会近前,到了市镇更是如此,轻易也不出门,只与步孤云屋中相伴,切磋武艺、打磨剑术。
车队行进不快,第五日上才到芜湖,补充补给住了一天,三月十六这天,萧如晦雇了一艘大船,车队乘舟而下直奔建康。
周行江上,烟波浩渺,莫为躲在船舱里,看着远处滔滔江水无边无际,听着身前船舷拍浪水声不断,不由有些感慨人生岁月无常。
步孤云赖在他怀里,仿佛听见了他的心声,笑着说道:“等你杀了岳王孙,咱们就归隐江湖,每天就这么游山玩水,好不好?”
莫为刮了刮她的鼻子,心中更加喜爱,“你昨天不是还说要生七八个孩子呢么?怎么今天又要游山玩水去了?”
步孤云脸色一红,“就不能带着七八个孩子游山玩水吗?”
莫为摇头笑道:“一个两个都要拖累你半步动弹不得,你还想要带着七八个游山玩水?”
“你又没生过孩子,你怎么知道就不能!”
“但是我带过孩子啊……”莫为悠然叹了口气,小的时候,师弟们都是他带着的,怕这个上房掏鸟蛋摔倒,怕那个下水游泳溺水,当时也是操碎了心。
步孤云知道触动了他的心事,当即扭了扭身子,娇嗔说道:“你硌到我了!”
莫为脸色一红,“我又不是故意的……”
“还说不是故意的!昨晚就客栈,你就是故意的!”
“呃……”
“船舱狭窄,你轻些……”
“我……我没要干什么啊!”
“一会儿你就会想要干什么了……你看你看……”
过了很长一会儿,莫为松了口气,帮步孤云拢去额头湿润秀发,心中爱意满满。
佳人香腮微晕,檀口微微闭紧,双目眼波流离,怔怔看着舷窗外面青山远去。
二人一时无语,只有船舷破浪水流声声萦绕耳畔。
忽然有人一声轻咳,莫为与步孤云面面相觑,他们听得这么清楚,那么对面那人,岂不也听得一清二楚?
二人一下子脸红起来,步孤云捶了莫为一拳,面上嗔怪之意溢于言表。
莫为一脸无辜,压低声音说道:“又怪我!”
二人打情骂俏,却再也不敢弄出响动。
一整天里莫为都窝在船舱里与步孤云腻在一起,终于半夜时分按捺不住小心出去,瞅着四下无人,到船尾对着江水撒了泡尿。
那楼船甚大,有专门供人如厕的地方,莫为刚才过去发现门锁着,这才对着江水放肆了一把,他想着半夜里不会遇到什么人,这才如此肆无忌惮。
谁料身后木门一响,接着有人轻声咳嗽,莫为赶忙提好裤子,却见身后站着一位俏美佳人。
她一身淡蓝素布衣衫,面上不施粉黛,头上也没有发簪装饰,就那般素雅站在那里,听任江风吹起两鬓秀发,吹散面上淡淡红晕。
“师……师娘?”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