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红袖也劝道：“你大师兄也没说不肯帮你，为何要用这种手段？你并不爱他，何必勉强自己？”

萧如晦却道：“莫贤弟若是肯来接任掌门，这落雨剑倒是还有中兴的可能。”

辛萍目光灼灼看向莫为，“大师兄，我知道你和步姐姐情深似海，我不吃醋，只要你肯帮我，你娶多少房小妾我都愿意！”

莫为摇了摇头，坚定不移说道：“莫说我心中只把你当做妹妹，就算是真要成亲，这妻子的位置，也只能留给她或者柔姐。”

辛萍不以为然，“平妻也可以，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做妾！”

虞红袖恼怒说道：“胡闹！越来越没个正行了！你是正经人家的女儿，怎么能去与人做妾！”

辛萍忽然转头看向母亲，神情变得冰冷无比，“我不做妾，难道你来？”

虞红袖被她一句话噎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终于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掩面啼哭而去。

莫为萧如晦面面相觑，如是良久，萧如晦才问莫为道：“萍儿既有此心，贤弟可愿施以援手，有你坐镇，再有萧家提供一臂之力，落雨剑门派中兴不是难事。”

辛萍闻言眼中泛起希冀的目光，热切的看着莫为，却听莫为摇了摇头说道：“师父死了，师娘也不想再蹚这趟浑水，那落雨剑派没了也就没了。”

“江河流转，总有门派生生灭灭，落雨剑派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师父在的时候，也不觉得非有什么必要延续下去……”

莫为转身离去，并不理会辛萍眼中深深怨恨之意。

萧如晦看着莫为背影叹了口气，转而对辛萍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留书一封遣人送回岭南，尽快安排人手过来，帮着你们度过眼下难关。”

辛萍默然点头，等萧如晦离去，这才心事重重回到灵堂守孝。

莫为来到后院，眼前院中房舍已有破败之象，虞红袖站在那里形单影只，更增添萧瑟悲凉之意。

听见脚步声，虞红袖头也不回，只是轻声说道：“萍儿答应了？”

莫为点了点头，“萧家愿意提供庇护，帮助度过眼下难关。”

“萧家此举，绝不是出于好心……”

莫为默然。

虞红袖又道：“为什么不说话？”

莫为无奈开口说道：“人是跳不出自己给自己画的圈的，多么努力，都只能在自己的认知范围内竭尽全力……”

虞红袖一愣，知道他说的不光是女儿辛萍，还有她自己。

“你师父已经死了，你不妨明言。”

莫为听出了她口中的埋怨之意，叹了口气说道：“当日你嫁给师父，相中的自然是他的绝世武功和温和性情，既然如此，那你就该对这样的结局有所准备。”

“萍师妹自小被你骄纵，这才有了今日的任性妄为，”莫为鼓足勇气，说出了心中想了很久却不敢说的话，“种什么因结什么果，事已至此，不如向前看吧！”

虞红袖愠怒上脸，转头看向莫为说道：“你不告而别下山十一年，说我骄纵萍儿？你知道这十一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么！”

“在你下山之前，他就整日闭关，这你不是不知道！但那时候门派中的事务有你帮我分担，习武练剑的事情也不用我管，每日忙活着柴米油盐，虽然辛苦，倒也还能将就……”

虞红袖声音忽然变大：“等你下山以后，他就像是着魔了一般，闭关时间越来越长，偶尔出关一次，也只是翻阅书籍补充一些水米，连正眼看我一眼都不肯！有时候甚至一两个月才能跟他见上一面！”

“是你偷看我洗澡，不是我做了什么错事！他这么说，倒好像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了一样！”虞红袖咆哮起来，面目有些狰狞看着莫为，“萍儿明明有父亲的，明明就近在咫尺，却跟个没爹的孩子一样！她问我‘爹呢’，我怎么说？我说‘你爹闭关去了’！我能怎么说！我说你爹不爱我们了？”

莫为被她凶狠目光逼得后退一步，躲躲闪闪说道：“师父也是……也是为了……为了……”

他嗫嚅半天，也没有说出合适的借口和理由。

“整个门派上上下下都要我来照顾，钱财入不敷出，我都将嫁妆拿出来补贴家用！”虞红袖越说越是委屈，哭声也越来越大，“这么些个半大孩子，光是吃喝就能吃垮，就这么坐吃山空，我能怎么办？我能有什么办法！”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