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万里看爱徒迭出杀招,又是欣慰骄傲又是语重心长说道:“眼到心到剑到,你这一身修为造诣,便是为师全盛之时,只怕也比不上,只是你这般杀孽太重,日后千万不能滥杀无辜……”
“师父放心,徒儿省得!”莫为长剑在手已是气势如虹,眼见恩师举重若轻杀了两人,心中更是钦佩至极。
辛万里囚禁地牢一年多不曾习武练剑,走路能走明白就已经很不错了,剑法还能用得这样飘然,实在是出乎莫为所料。
平平无奇一式剑招,像是落雨剑法却又不是,招数无形却又有效,稀松平常,却在最合适的时机,出现在最合适的位置,仿佛那人的咽喉,是主动送到剑锋之上自刎一样。
莫为看得清楚,恩师毫不运用内力,只是简单刺出一剑,就将对手刺死,只这两招,就让他受益匪浅。
终于逃到门外,莫为翻身上了早就备好的骏马,当先一步拍马而出。
辛万里身手敏捷,只是骑术不如莫为高明,抓了几下缰绳,这才将将赶上。
身后隐约喝骂声响起,莫为回头去看,烟尘之中,十几匹马若隐若现,牢牢坠在身后紧追不舍。
“师父!弃马!”到了一处山坳拐角,莫为翻身下马,手执短剑在那马臀上用力刺了一记,那马吃痛不过,长嘶一声狂奔而去。
辛万里有样学样从善如流,却用剑尖削了胯下骏马一下,随着莫为遁入山林。
不久又是一阵啼声隆隆过去,又等了一会儿,师徒二人这才从另一侧山林出来,走了一段小路,来到一处民宅。
那宅子主人辛万里不认识,但辛萍若是在此,却能认出那人正是当日莫为卖马时的伢行老板。
莫为取了一张银票递给那人,接着牵了两匹骏马过来,正是当日进关骑了一路的宝马“金刀”与“花想容”。
莫为翻身上马,轻抚骏马脖颈叹息一声,想起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委曲求全已是感慨万千。
“金刀”与主人久别重逢,连日来好吃好喝养得膘肥体壮,如今正要一展雄风,不等莫为扬鞭,已经弹射而出!
“花想容”不甘落后,不住踏着前蹄盼着辛万里快些上来,它虽不认得身旁这人,却因为看见莫为很是兴奋,眼见金刀都飞出去了,身边这人还磨蹭着没有上马。
终于辛万里上了马背,花想容也是猛然蹿出,直奔金刀背影追逐而去。
两匹骏马神俊无比,一前一后上了官道撒欢了往前飞奔,很快到了官路上一个岔路路口。
莫为勒住缰绳,策马缓行进了路旁树林,将马儿拴好,才与辛万里潜回路边。
师徒二人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听见官路上阵阵马蹄之声传来,两匹快马上面骑手身段婀娜轻纱覆面,只看身形,就知道是步孤云与虞红袖到了。
莫为钻出树林冲二人招手,等两马到了身前,这才牵着送入林中。
“相公!”
“红袖!”
夫妻二人久别重逢,一时激动不已,虞红袖坐在马上险些瘫软摔下马来,莫为见状赶忙上前将她扶住帮她下马,等辛万里过来,这才牵马与步孤云进了密林深处。
“一切都顺利吗?”
“顺利,你们一走,整个门派都乱了,我跟师娘从湖里划船出来,从另一个方向绕过来的,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追不上了。”
莫为接过步孤云递来铁尺,缓缓将那上面还带着泥土气息的布条打开,“早晨岳王孙出门去了,没有他坐镇,门派里一群乌合之众,没有那么快反应过来看着师娘……”
他回头看向远处,辛万里虞红袖在那里并肩而坐,虞红袖身体抽动,隐约有哭声传来。
“现在就看萧十一郎那里是否顺利了……”
步孤云欲言又止,见莫为看向自己,这才缓缓说道:“若是……若是萧今古没有救出辛萍,你有什么打算?”
莫为缓缓摇头,“能有什么打算?任谁一个救不出来,被救出来的都要选择杀回去救人。”
步孤云不由默然,所谓“君子可欺以方”,这个“方”字,就是所有有良心的人都绕不过去的坎。
四人一直等到天色将晚,仍是不见萧今古到来,虞红袖终于不耐,与莫为说道:“凡儿,我们……”
莫为点了点头,“走吧!回城!”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