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之后,要先停一停,最近道上有人打听了。”
“有不少还在路上,若是不赶紧出手,难道还养着不成?”
“钱多钱少,还要安全第一,真要出了什么岔子,有命赚钱,你有命花么!”
“大当家的说的是,是我糊涂了!”
莫为轻轻掀开一片屋瓦,却见屋中灯火通明,两个男子相邻而坐,桌上摆了四道小菜,二人你来我往,正自喝得不亦乐乎。
日间那中年男子坐在下首,上手边却是个精壮汉子,只是看他年纪不小,却比那中年男子还要精神抖擞一些。
“大哥这次回来能住几天?”
“嗯,山里吃喝都有,就是惦记你嫂子了,这回多住几天,等到春暖花开路上行人多了再回山里不迟。”
“那感情好!咱们兄弟也多亲近亲近!大哥,我敬你!”
屋里两人觥筹交错喝得不亦乐乎,那精壮男子不胜酒力喝得烂醉,被那肥胖中年男子与人架着送回卧房。
莫为一路跟随,实在不解为何魔教如此兴师动众,正犯嘀咕,却见那肥胖中年男子掩上里间木门,在那堂屋里一把抱住日间所见那位绿衣妇人说道:“好娘子,趁他睡着了,咱们乐上一乐!”
那女子娇嗔说道:“他既已回来了,你还敢如此胆大包天?被他知道,一刀要了你的性命!”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快来快来!大哥不胜酒力,菜里我又下了迷药,不怕他中途醒来!”
“你个死鬼就喜欢这个调调!你快些罢!莫被别人看到了!”
屋中很快响起男欢女爱靡靡之音,莫为不想去听正要离开,忽然“喀拉”一声巨响,有人一脚踹碎木门,随即便听一人大声骂道:“你们这对狗男女实在欺人太甚!纳命来罢!”
莫为听着正是那个精壮汉子,不知为何竟突然醒了,一边是奸夫淫妇,一边是戴了绿头巾的苦主,他无心多事,只是作壁上观看戏。
忽然对面屋檐之上,有一人探出头来,接着“当”一声脆响,屋中那人手中钢刀被什么东西击中,“当啷”一声掉在石砖地板之上。
那人出手迅疾无伦,只看这手投掷暗器之法,内力便已深厚无比,莫为看在眼里心中暗凛,这人什么时候潜伏在那里自己竟然一无所知,若是被其暗算,自己只怕一定非常狼狈。
那人一跃而下,身形尚未落地,手中又有一物掷出,随即只听一人“哎呦”一声摔倒在地。
“你……你是谁……为何……为何多管闲事?”那粗壮汉子一脸惊骇之色,对方只用暗器就让自己全无还手之力,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生死已是一念之间。
莫为看得清楚,那人投掷所用却是一种铁珠,形状古怪黝黑却又破风无声,难怪能够这么厉害。
他在沙漠中惯用一种特产的黑石子作为暗器,主要原因是就地取材方便,用着大小轻重也颇为顺手,如今看来,这样的铁珠无疑更加好用也更加结实,不至于像他的黑石那样,用完了就没有还不知怎么补充。
只不过这样特殊形制的铁珠只怕制作起来很麻烦,莫为手里有钱,找谁去做倒是一件麻烦事。
那男子一身蓝色锦袍,夜色之下看着像是黑衣,如今灯光一照,看着丰神俊逸、气度非凡。
他走进屋里,看着那粗壮汉子问道:“你叫宋邵升?”
“是我!”粗壮汉子有些莫名其妙。
“在那丫山附近落草为寇,遇到官路上有往来客商,劫掠钱财杀人越货,还将掳来的女子贩卖出去换取钱粮,可是你所为?”
“这……”
“去年九月,有一支商队自南而来,内有男丁七人,女眷四人,我只问你,那四名女眷,你卖去了哪里!”
“这……这……”
男子气定神闲并不如何急躁,见那精壮汉子遮遮掩掩吞吞吐吐,当即捡起地上一枚铁珠,笑着说道:“你不肯说的话,那就喂你吃几颗铁疙瘩……”
话音未落,他手中那铁珠已然劲射而出,迅捷无伦击中那宋邵升一颗门牙,余势不竭抵达咽喉,随他牙齿血水一下滑入腹中。
“啊!”宋邵升一声尖叫,却因为牙齿漏风,远没有自己听见的声音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