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狐道:“虽这诸多证据皆指向太子,然太子断无作案之由。”
刘北辰眼中满是疑惑:“殿下是觉得这其中另有隐情?”
李元狐道:“证据纵然指向太子,但其身为储君,值此父皇病势沉重之际,何必行此险招?妄图笼络科举士子,非但无利可图,反倒极易引火烧身。这舞弊之事一旦东窗事发,后果不堪设想,太子岂会如此糊涂?”
“那会是谁呢?敢嫁祸给东宫太子,必是与他有利益之争之人。如今这朝堂之上,也就只剩几位亲王……”
刘北辰话说一半,欲言又止。
如今看来,与太子有利益之争的,也就只剩李元狐和李寒霖。可李寒霖不过十六七岁,终日只知玩乐,对夺嫡之事毫无兴趣,此乃世人皆知之事。
如此一来,便只剩李元狐一人。
可刘北辰心里明白,此案幕后之人断不可能是李元狐,但若按旁人的想法,李元狐身为科举考官,近水楼台先得月,确有条件窃取试题,进而嫁祸太子。
“莫非有人欲借此事,离间您与太子的关系?”
李元狐听闻此言,与刘北辰的目光交汇一处。
彼时,一名下人步入书房,恭敬地行了一礼,禀报道:“殿下,瑄王殿下已至府邸门外。”
李元狐闻言,眸光微微流转,随后轻轻抬手:“请瑄王入内。”
不多时,书房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李寒霖风风火火地闯入书房,脸上满是难以遮掩的激动之色。刘北辰原本静默侍立一旁,正欲躬身行礼,却被李寒霖一个手势制止:“容我先说。”
李元狐笑道:“何事竟能让你这般急切?”
“我查出是谁杀了苏婉蓉!”李寒霖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遗憾,叹息道,“这事原是夙鸢托我追查的,但遗憾的是,她已不在人世,无法亲自得知这个结果。因此,我想将这个答案带给你。”
“谁?”
“金德昌!”
李元狐不禁微蹙起眉。
李寒霖又道:“可金德昌也死了!”
李元狐道:“我听说了。”
李寒霖问:“那你可知道,是谁杀了金德昌?”
“谁?”
“是太子!”
“……”
李元狐眼眸一滞,一时缄默不语。
李寒霖接着说道:“太子先是涉嫌科举舞弊,如今又与这杀人之事有所牵连,难道当真要变天了?”
李元狐飞快地瞥了他一眼:“这话你切不可在外面提及。”
“你放心,我自是深知其中利害。只是在这书房之内,见仅有你我二人,这才壮起胆子说的。” 言至此处,李寒霖的脸上莫名地泛起一抹红晕。
他恍然惊觉,不知从何时起,对李元狐的依赖与信任竟已悄然萌蘖。
李元狐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站起来,缓缓踱步至桌边,蓦地斟了一杯酒。他整个人仿佛被黑暗的阴霾所笼罩,可他的双眸在微弱的烛光中摇曳闪烁,甚是澄澈清明。
李寒霖心生讶异:“怎么了?”
“我知道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