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可一个上榜进士,为了他的师父卓茂甘愿留在凉州,他所求的,无非也就只有卓茂……
卓茂这人年纪上来了,还停留在司牧监马场任司牧令,说的好听是司牧令,说的不好听就是个养马的头。
说是埋没在马群之间,蹉跎一生也不为过。现在他还被郝大林控制,随时都可能身败名裂,身首异处。
“我要宋督察保住我师父……不止是性命,还有功名!”苏文可的眼中只有无所畏惧。
意料之中的回答,宋灵淑眼眸微闪,缓缓应道:“我能保住你师父,你需要为我抓住多吉,还要防住郝大林的人再对马场动手!”
陆元方打量了一眼苏文可,嘴角带笑,带着肯定的目光点头,“你师父找了个好弟子,甘愿放弃大好的前程,也要来凉州救他。不但要救他,还要保住他的功名。”
苏文可暗松一口气,听见陆元方的话,急急反驳道:“如果不是师父在十二年前救了我,我早就饿死在街头,成了游荡乡野的孤魂野鬼,哪会有考上功名的那一日。”
“师父对我不止有救命之恩,还有养育教导之恩,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洛桑与撒塔娜感动得热泪盈眶,原来当初卓监令不肯让苏文可留下,就是不想拖累自己的弟子。
苏文可任打任骂也要留下,为了师父蛰伏一年,师徒俩都心怀一片赤诚之心,可恨的是那个郝大林……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商议一下明日的事……”宋灵淑放下感慨,扫了一眼众人。
撒塔娜兴奋地举手道:“我也要留下来……”
宋灵淑颔首答应,其他人都没意见。
一刻钟后,宋灵淑与陆元方都同意了苏文可提出的方法,洛桑与撒塔娜也都认同。
“那就这样,有任何问题立刻找人来报信。”宋灵淑作最后总结,随后,目光关切地看向洛桑与撒塔娜兄妹二人,“你们要小心点,如果真有人闯进马场,不必活抓,直接格杀勿论!”
“有你这话就行了!”撒塔娜笑着拍了拍手。
……
苏文可与兄妹二人离去后,陆元方坐在后院发呆,有一搭没一搭地转动着手中的玉佩。
宋灵淑在房间里擦拭着袖箭,往下瞥了一眼,知道陆元方在担心明天的事,放下后出了房门。
“你在担心防卫所的事吗?”宋灵淑缓步走来,坐在矮桌的另一头。
“不是,我在想……凉州府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陆元方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为什么卓茂不敢去找凉州府的人。”
宋灵淑思忖片刻,“我猜测,这里面应该有两个原因,一:马场内有人一直监视着苏文可与卓茂,他们不敢贸然行动。再者,郝大林如果毁灭证据,凉州府要查明真相就很难,他们师徒二人就会遭到郝大林灭口。”
“二:凉州府也有郝大林安插的内奸,苏文可与卓茂不清楚是谁,所以不敢接触府衙的人。”
陆元方蹙眉道:“难怪苏文可担心郝大林会派刺客闯进马场……”
“郝大林还不知道苏文可已经将他的事说了出来,这两日内他们都是安全的,我们明日想办法混进红楼……”
宋灵淑还未说完,荀晋快步来报,“俞友仁回来了。”
陆元方双眸亮起,霍然起身,“我们听听俞友仁是怎么说的。”
……
申末酉初,俞友仁满脸疲惫地跟在荀晋后面,一路穿过后堂,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宋灵淑与陆元方坐在昨日的位置上,毫不客气地自斟自饮,俞友仁脸上的疲惫更甚了。
宋灵淑倒了一杯茶,推到桌子的另一头,“坐吧,总不好又让你站着说话。”
俞友仁的内心不禁大喊:这是我的房间,你们能不能把自己当个外人……
陆元方笑着挑眉道:“还得我来请吗?”
俞友仁轻咳一声,甩开心里的悲愤,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没办法,谁让人家比自己官大呢,得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