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我去郝宅时,郝大林的下人说他不在府上,我等了一个时辰……”
……
三个时辰前,郝宅。
俞友仁在侧厅坐立不安,茶都喝了四轮,一个时辰快过去,郝大林还没出现。
郝府下人傻呆呆地立在一旁,一问三不知,只会时不时地给杯子里添上热水,
俞友仁看杯子里换上新茶叶,又倒上热水,再也忍不住了,起身就往外走。
“俞牧丞,郝家主还未回来……”下人放下茶壶就追了上来。
“我去东城坊看看……”俞友仁头也不回地甩下话。
下人止住脚步,看着俞友仁的身影露出一抹讥讽,随后就往后院跑去。
俞友仁刚牵出马,就见郝大林的随从从院内跑出来。
“俞牧丞,郝爷回来了,里边请吧!”
“哼,我等这么久都不见郝家主回来,等我把马牵出来,他就回来了?”
“郝爷刚从东城坊回来,真不是有意让俞牧丞久等。”郝家随从姿态恭敬地作请的手势。
俞友仁将手里的缰绳甩给眼前的人,带着几分怒气,大步迈回了郝宅。如果不是因为答应了宋督察,他早就站在郝宅内破口大骂。
往常郝大林对他可不是这般态度,如今这是借着孙升之事故意吊着他。
内厅,郝大林坐在上首,悠闲地喝着刚泡好的茶,抬眼见俞友仁进来,也没起身相迎。
“俞兄久等了,来我府上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郝兄做事不厚道,昨日在凉州城外,你分明答应与我一同杀了孙升,却在后面派人跟踪我……”俞友仁冷着脸,开口便质问昨日之事。
郝大林嘴角抽动,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俞友仁,“该我来问俞兄,你当时明知孙升在何处,却欺瞒于我,根本没把我这个兄弟放在心上……”
“我当时并不确定孙升在不在伏河县,想先去探查一番,若是他在,我正好下手杀了他,也省得孙升总在背后藏心思。”
俞友仁见郝大林并未否认那些马匪就是他的人,内心有些慌,眼神飘忽,接着道:“昨日那就是个骗局,我一人上当,也好过你我都被抓住把柄。”
“哦……那如今呢,孙升告卢绍承通敌叛国,被府衙的人暂时拘禁起来,你还想杀了孙升吗?”郝大林目光锐利地看向俞友仁。
俞友仁脸上微僵,冷冷道:“我不在意孙升的死活,我只在意我会不会被孙升捅出来……”
“哈哈……俞兄啊,你太胆小了,卢绍承通敌叛国证据确凿,那个朝廷来的宋督察还能拿你怎么样,你在担心什么!孙升的目的只是司牧监和卢绍承,你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等着便好。”
“郝兄当然不用急,那个宋督察一直抓着豆料的事不放,我在她眼皮底下根本逃不掉,只有孙升一死,我才能彻底安全。”俞友仁焦急地往前两步,指着外面大声道。
郝大林双眸微沉,“要杀孙升也不是不行,但他不能现在死!”
俞友仁收敛起激动的表情,幽幽问:“你是想等卢绍承被判刑后再杀了他?”
“你别忘了那个宋督察,她如果有什么动作,我们可以利用孙升的命来作局……”
郝大林的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白,就是想把孙升的死嫁祸给宋灵淑,来个一箭双雕。
俞友仁袖中的手微微一抖,如果他没有被宋灵淑抓住把柄,他也会同意郝大林的计策,成与不成对他都没什么损失。
“兄弟我还是惦记着俞兄,我们两年多的交情,怎么会向着外人呢。那个孙升想利用我们,那我们也不必在意他的性命……”郝大林扬起笑容,双眸却异常冰冷。
“好……好是挺好的,只是……孙升狡猾,未必会这么容易……”俞友仁眼神躲闪,不自在地应道。
郝大林哈哈大笑,没有去注意到俞友仁的反应,安慰道:”我自有办法,等卢绍承死了,俞兄就能留在司牧监。你我兄弟二人,又能像往日那般,彼此间无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