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花咲牵着他的手握紧了些。
“不要么……”
雁不由得对花咲心生怜惜,继而联想到诸如命运不公的种种念头来。
本就饱受着交流障碍的折磨,却又在十六岁的年纪就患上了癌病。
倘若换他如此,又真能像花咲这般坚持到如今么?
恍然也有些明白了花咲母亲在听闻花咲与自己能够从容相处的时候,心中怀有着怎样的心情。
花咲甚是低落的埋下头去。
走过商业街,是一段长长的民居坡道,单边的路灯投下一片又一片不算明亮的白光。
他们不断踏入光圈,又不断隐没在夜色中。
“呐,雁……”
又一次投身于阴影中,花咲松开牵着他的手,从背后轻轻相贴,双手抓住他的衣服,轻颤着唤他一声。
“我在。”
“我想……回去。”
“东京?”
“刚刚那道街……”她拉了拉他的衣角,“我想去看看……一起。”
“有想吃的?”
“想走进去,想在里面转一转……”
他们是还未吃过晚饭的。
雁转过身来,花咲重新把手交给他,紧紧拉着,任他牵着自己回头穿过坡道上的光圈,钻进周遭唯一热闹的商业街中。
各式各样的小吃暂且不谈。
花咲进了街道宛若羊入狼群般,只敢紧贴着雁的侧身走着。
一开始只是牵手,在听到一旁卖鱿鱼烧的大叔一声嘹亮的吆喝过后,便只敢双手紧抱着他的手臂前行了。
吃食还一份未买,倒是先买了一张狐面戴着。
“今天是有什么祭典?”
雁对于主卖小吃的商业街能买到狐面颇感惊奇,在为花咲戴上后,向卖能面的老人问道。
“祭典有,烟花会一样的夏日祭,但要此月中旬才开始,但生意嘛,总要抢占先机才行。”
“难怪?”
“只为女伴买一张么?”
“我就不了。”他摇头。
抱着他手臂的花咲扯了扯他的衣袖。
“等我再挑一挑。”
“好好……”
花咲摇动他的手臂,像是要说他将意思会错了。
“夏日祭就在这里举办?”
“在湖山池,临近这边的池岸,走上十五分钟就到了。”
他对狐面能面一类的面具一向欣赏不得,最后买下一副花咲所戴一样的狐面,侧戴在左耳前。
在面具的掩耳盗铃下,花咲总算是稍稍放松了,尽管依旧牢牢控制着他的手臂,却是终于鼓起勇气四下探看起来。
每经过一家店面,花咲便拉着他驻足停留,好奇地从头到尾将小吃的制作过程看上一遍。
看店主在章鱼烧模具里倒进面浆,看她把一块块章鱼碎放进每一只章鱼烧中,看她动作迅速地为章鱼烧整形翻面。
最后拉着他的手臂,让他买下一盒,看着店主在上面撒上海苔碎和木鱼花,淋上酱汁。
任雁用竹签扎着喂给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