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碗里的清水将花咲擦伤处的泥水冲净,然后用纱布环绕着腿弯层层包裹起来。
此番过程中,花咲身体的颤抖也渐渐停歇,蔓延至耳尖的红晕随之消退,试探着抬起头来。
“抱歉……”她像劫后余生般叹着气瞧着雁说。
“没事……手臂上的擦伤可还需要包扎?”
“我自己可以……”
“那还是由我来吧。”
“……嗯。”花咲犹豫片刻,点了点头,挪动着调整身姿,能让雁站进屋檐下面。
阳子又去社务所舀了碗清水回来,顺带拿来一把剪刀,方便雁不再要用牙把纱布咬开。
四肢上的擦伤都处理完成,阳子在雁手中拿回纱布和空碗,回社务所里去。
“谢谢……”
直到阳子渐渐远离,花咲才敢抬起头来,将视线投向她在雨中的背影,喃喃自语般小声说。
实则是说给阳子听的,可这样小的声音,还未传出屋檐就要被淅淅沥沥的雨声淹没了。
“抱歉……”她回过神来,又羞愧地向雁道了一声。
“害怕巫女,还是害怕她?”雁从花咲怀里拿起用布裹着的便当盒。
外面的餐布已经在神社前的那一段参道上被淋湿透了。
他将餐布解开,替花咲打开便当盒,将竹筷连同便当一起重新递到她怀中。
“不……”
花咲接过便当,微微摇头。
“只要是意图朝我来的人,都不行……”她抱着已经打开了的便当,没有任何要开动的意图。
“我不也是么?”
“只有你。”她说,“除却父亲母亲,只有你才行。”
“编辑呢?”
“只能通过邮箱交流……”花咲微微低头,注视着便当里的种种食材,用纤白的手指在便当盒沿摩挲,“而且要写上好几天,设定好定时发送才行。”
雁听之默然。
“呐,雁,可否替我对那名巫女说声道歉……我不是讨厌她。只是一听到朝着我来的声音就害怕的不行……”
“可以替你向她道谢……后面这些事她不会在意的。”
“嗯……”
“不合胃口?”
他看花咲仍是不拿起筷子,忍不住问。
“嗯?啊,不……只是,雁不吃?”
“中午不吃饭对我来说也是常有的事,尤其是被时间追赶着不得不写稿时。”
“但总会饿吧……尤其是走了这么远。”
“你不一样?”
“可,是你带的。”
“那就你先吃,吃饱了将余下的留给我就行。”
“这样……”
如此这般的劝说后,花咲终于释然地拿起筷子来,用筷子一块一块地夹起配菜或米饭,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吃得很慢。
甚至让雁觉出一种小心翼翼的怯弱。
“吃饱了。”
饭菜只少了一小半,花咲便放下筷子,将便当递到了他面前。
“只这些?”
“这些就饱了……”她说。
“真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