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季氏武馆后,自己在偏厅里坐了半个时辰,便再没有人来理会过自己,姚思安心中觉得有些难熬,但想到父亲和李伯素来的交往,也没有想的太多。
季恭显本是一个普通的镖师,二十年前走镖失败,遇上了妖魔,镖队全军覆没,逃亡来到西宁镇上。
姚思安父亲见他可怜,便赠了他几两酒喝。
武人好动,季恭显喝了酒,便在院中打起了长拳。
姚旻见状,心知此人身有一技之长,又遇大难不死,定有福缘,便下决心帮他在西宁镇开起了武馆。
当时姚家也并不富裕,时有喝了酒的人闹事,皆有季氏武馆的弟子出手相助。
两人一路扶持,走到了今天。
早些年,两人来往甚为频繁。每逢佳节,总要一起饮酒作乐,谈天说地,讨论时局和世情感悟。
然而,随着两人的生意都越做越大,交往渐渐平淡了下来,有时一年或许都难得见上一面。
姚旻知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对此并不在意,在得到酒虫之后,更是时不时就免费赠送灵酒与季家,至于回礼,则全凭季恭显做主。
姚思安听过自己父亲提过一嘴联姻的事情,她对季家谈不上好感,但也算得上熟悉。
但姚旻看出了自己女儿的勉强之意,便将此事作罢。
季家这些年来,徒弟越收越多,已然是稳坐西宁镇的武馆头把交椅,府邸看上去也颇为气派,姚思安想到如今破落的姚氏酒庄,心头有些低落。
姚思安不知人心叵测,世事易变,还以为季氏仍是记忆中那般模样。
她站起身来,向衣着华丽的季家家主行晚辈礼,心想终于来人了,把手伸进怀里,准备将请帖取出来。
季恭显脸上带着柔和的笑,伸手示意不急,在偏厅的主位上坐下,接过婢女端上来的茶,看着姚思安,感慨道:
“数年未见,侄女你倒是出落的越发漂亮了,果然女大十八变呐。”
“季伯伯过奖了。”
姚思安礼貌笑笑,简短应声道。
她早些年见过几面季恭显,或者叫季伯伯,但此时或许是上了年纪,季恭显身材发福得明显,身上的那股镖师的血气,已经散的七七八八了。
但既然正主来了,自然没有必要再拖下去,姚思安站起身来,再次把手伸进怀里,准备取出请帖交给对方。
但她的动作显然引起了误会。
还真是急着利用我们季家啊。
季恭显在心里冷笑一声,抬头看向姚思安,轻笑着啐了一口茶叶,悠悠道:
“有些事,还是不要说的太明白比较好。”
姚思安没有预料到会听到这话,一时间怔住了。
“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但是做人做事,最重要的是量力而为。”
季恭显看着她,脸上满是虚假的笑意:“时间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它能够改变一切,包括那些你觉得不会改变的。”
姚思安想要开口,然而她听着这番意义莫名、云里雾里的话,看着季恭显脸上陌生的表情,和眉眼间掩饰极好的轻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姚大哥仙逝,我也很伤心,可惜实在无能为力。”
“女孩子嘛,太多心事了不好,会坏了气质。”
季恭显看着下方的少女,嘬了口茶,幽幽道:
“你打小就聪慧,就应该像个聪明人一样,懂得权衡利弊,你年轻,又长得如此漂亮,这是优势。”
“姚大哥命有此劫,我无能为力,但侄女你若是嫁入愿意嫁入我们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