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恭显将端着茶碗的手放下,笑道:
“保管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我季某人自认是可以做到的。”
姚思安将手从怀里拿出,没有握着请帖,抿唇问道:“命有此劫?”
“这不是聪明人应该问的问题。”
季恭显还是笑呵呵的,手指在一旁的茶碗上轻轻点了点:
“这是清明前的顾渚紫笋,四千元一斤。茶不饮而凉,就说明你没有喝这杯茶的命。”
“你父亲命好,年轻时得了只灵宠,这么多年来凭借酿造灵酒,赚的是盆满钵满,也正如我家越儿,得了仙人垂青,传了炼气术,不日便将踏入仙门。”
“再过几年,你我季姚两家,就会仙凡有别,你是聪明的女孩,自当知道,当命运向你伸出了橄榄枝,正确的做法就是抓住它。”
季恭显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刻意盛气凌人,却里里外外,都透着股居高临下的意味。
很难说他是不是故意,就像是人走在路上碾死了一只蚂蚁一样,很难说是不是故意。
仿佛只要借着命运的名头,再荒唐的事都能作为某种神秘而不可抗拒的伟力。
姚思安不傻,她听得明白。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既是对姚家,也是对她的羞辱。
姚思安心中没有多少怒火,但也知道姚季两家的情谊,到此为止了。
“茶因不饮而凉,人因不惜而散。”
姚思安不再顾及礼节,直言道:
“季伯伯,我父亲是真心对你,却没想到你是这么看待我姚家的。”
“呵呵。”
季恭显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捧腹大笑起来。
“姚家?姚家现在还存在吗?”
“季……”
姚思安正要开口,却猛地感觉后脖颈一疼,伸手摸去,竟是一根银针。
她顿时呼吸一紧,感到头脑眩晕,手脚一阵发麻。
迷魂针。
姚思安狠狠咬了口舌尖,强行提起了精神。
回头望去,一个面色阴郁的男子正站在偏厅的阴暗角落里,正是季越。
“卑鄙无耻!”
姚思安心中焦急,已经能感觉到迷魂针的毒性正在侵蚀她的意识。
她迅速弯腰抄起桌上的茶碗,猛地朝季恭显砸去。
瓷器碎裂的声音和他吃痛的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趁着这一瞬间的混乱,姚思安掀翻桌椅,抓起花瓶,狠狠摔在地上,锋利的碎片四散开来,将冲上来的季越阻拦了一瞬。
借此机会,姚思安转身拼命朝着门外冲去,几乎跌跌撞撞地逃出了偏厅的大门。
“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