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容不得陈可魁继续在恍惚中胡思乱想,一阵敲门声让他从沙发上下了地,光着脚走到了门边。
这是京妮的敲门声,陈可魁知道,在这里,只有京妮才会敲门,而且是有节奏的每次三下。
京妮并没有表现出老狨所说的那么热情,而是双手放在身前、两脚并拢朝陈可魁略略躬了躬身子说:“魁哥,狨叔在楼下等您,请问你休息好了吗?”
陈可魁简单地换了套衣服就下了楼,他以为还像往常一样,该跟老狨到海滩上聊一聊这边所遇到的问题了。
老狨却咧着大嘴说:“没呀,只是想你了,让你过来玩几天。”
他朝大堂后边的姑娘们一招手:“来来来,都过来,今天陪魁哥一起出海,我们蹚着海浪吃烧烤去!”
姑娘们一哄而上,叽叽喳喳争先恐后地朝这边涌了过来。
陈可魁可不想带这么多人,他要自己点,只点五个,其中一个必须是艾莎·泰力。
京妮被淘汰了,他们接触时间太短,他信不过她。
这次送他们出海的这艘游艇可不像一般的小快艇那么简陋,它超过二十米长,有四个带独立卫生间的客舱,主甲板有非常宽敞的休闲娱乐空间。
不过,现在的陈可魁与查达狨都不在美女们呆着的主甲板舱,而是在上面的飞桥甲板上吃着烧烤。
陈可魁的心里有点空荡荡的,因为他的双肩包没带到游艇上来。
他已经感觉到了今天要发生点什么,从那张单程通行证就有预感了,还有今天老狨表现的异常,以及他在沙发上做的那个梦。
处处都让他感觉有杀气!
他觉得不仅仅是回不去伊玛的里川,这一出港,可能连金浪池酒店也回不去了。
如果回不去了,他可以什么都不带,必须带上奶奶的遗照。
现在,他得好好跟老狨聊聊,问问这一趟老狨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如果真的没得选择,那就只能在他们之间选择了。
夕阳的余晖掩映着苍茫的海面,海面下面藏着无限的可能,一个人从这里消失,那不只是形态发生改变,连成份也很快就会发生变化。
“你打算怎么搞?”陈可魁单刀直入,跟查达狨摊牌了。
老狨像没事一样,看都没看他一眼:“多刷点辣油,让她们上来两个!”
“要不你多喝点,这样会舒服些。”陈可魁像一个伪装成猎物的猎手,两眼冷冷地盯着这个五十来岁的干瘦老男人,“她们上来就会干事,到时候你就来不及喝了。”
老狨这个时候还是没反应过来,他以为只是他有了杀心,所以一直在装:“哦,也是也是,你也多喝点,我嘛,你是知道的,一杯就放倒了。你说都放倒了,她们上来还有什么意思?”
“狨叔,你不觉得放倒了才更好吗?一点感觉都没有,多好!”陈可魁把杯子抵到老狨的面前,“来,为我们合作一场,走一个!”
“走一个?”老狨愣了愣,似乎反应过来了,“哦,对,对,来,走一个!”
然后举起杯子,一扬头,把那半杯酒一干而净。
“是的,走一个。”陈可魁也一扬头,喝干了杯中酒,然后朝下面喊道,“艾莎,艾莎,来,上来,送走一个!”
老狨这个时候才真正听懂了,他惊恐地眯着醉眼看着眼前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是自己来送他上路的,他怎么就成了这里的主人,自己却成了被送的客。
体态丰腴容貌娇美的艾莎步履轻盈地上到飞桥甲板,倚在沙发靠上甜甜地笑着,等待陈可魁的进一步指令。
陈可魁表现得并不着急,甚至放松地埋在沙发里,把脚放到茶几上,看着还呆坐在烧烤架边的老狨问道:“他是不是跟你说过同样的话?”
“你是说扬吗?”老狨的嘴角颤了一下,眼神里多了一份疑惑。
原来老狨背后是一个叫做扬的人。
陈可魁明白了,他动了动脚尖,顺着这个信息往下套:“是呀,现在我们的位置调换过来了,你不感到异常吗?”
老狨的眼睛盯着他的脚尖说:“可是,可是,扬不是那么说的,扬只是叫我把你召到身边呆两天,别的什么都不要管,什么都不要做。”
怎么可能呢?如果真是这样,这一趟怎么处处都能感觉到杀气?
“你只是在静静地等他的通知?”陈可魁的脚尖停了停,然后又动了起来。
老狨的眼睛一直盯着它,并随着它的晃动,眼珠也在轻微地摆动:“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管,什么都没做呀!”
不,老狨的肢体语言告诉陈可魁,他在说谎。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陈可魁收回双脚,猛地坐正了身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