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大漠,日月高挂,朗朗清风刮在四人欢笑的脸上。
“欸,月小弟咱们这还要多久到星罗啊,这几天都把俺们小姐给累瘦了。”严大历挽着裤腿趟进清凉的湖水中,欢喜着享受这一时清凉。
云来停下手中鞠水的动作,转身瞧了瞧岸上饿死鬼一样的叶清雪,看起来是比初见时瘦了三两圈。
他纳闷一个女子怎会胃口这般大,否则这一路的储备怎会半路就消耗殆尽。
看来着大汉的女子真的个个实力非凡。
无声的叹息后,道:“过了前面的老城就到了,瞧着不过三日就到我星罗王宫了。”
“哦,那就好吼,我跟你讲哦,到时候可要让俺把公主好好拾到拾到,漂漂亮亮地嫁给你们王子去!”说着严大历欢喜地扬了扬手里的清水。
云来听了也是大剌剌地回道:“嘿,可莫把你们汉国那以貌取人,把货比三家的说法用在我们星罗的男子身上,我们娶妻可不管美丑,只要是娶回家的姑娘,俺们都会当心头宝宠着!”
“偶呦呦,那也是要打扮一下的,咱们公主嫁娶可得是要风风光光的!”
“也对,女子嫁人是个一辈子的大事儿,更别说两国和亲这般事关两国交好的国之重事,这公主婚仪必要风风光光的!”马来住插嘴道。
“呵,不过依这迎亲仪仗看,你们星罗国断没有将这门亲事当作要事。”大历娘一路上愤愤不平,终是忍不住吐露心声。
古往今来,两国和亲哪一个不是两国最高仪仗迎接、送取,再不济也会配行伍护送,那曾像如今星诺公主出嫁这般萧条,只有区区一位使者护送,实在难以兼得星罗国的重视。
面对大历娘的抱怨,云来正要开口疑问,就被一声声密集的飞箭声打断。
多年以来暗卫经验让他迅速侧身躲闪,正打算飞扑到岸边拿起大刀,但由于水底湿滑,再加上及腰的湖水,让他险些滑倒。
可是箭雨簌簌急急,他认为四人中只有自己会武,自觉担起一人杀敌突破重围的责任。
面对如此精备的暗杀,他已有以死杀出重围的念头。
但是他轻功不到家,无法席地飞跃,方才又不小心踩入泥坑。
深陷泥泞的无力感,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更令人焦灼。
“哎呀妈呀,捅了土匪窝了。”不远处的大历娘颤巍巍大叫着。
云来强作镇定大吼:“快,找掩体!”
若是让公主折在这儿,他死八百遍都赔不起啊。
下一秒,云来的那把使了八年的十斤大刀被叶清雪迎面踢来,飞快砸向自己面门。
他利落的攀上刀柄,借力将身体拔出水面。
随即利落的踩着水面落到湖岸边。
他刚要拽走水里的大历娘,就见一身红衣的叶清雪熟练地运起轻功,轻快的在湖面滑行。
叶清雪顺手将藏在湖底躲避飞箭的百十斤妇人轻松拉出,另只手托举这一块巨大的方块状物体,借以作为移动掩体,来抵挡密集猛烈的飞箭。
一顿操作,看得云来目瞪口呆。
在大物件的掩护下,叶清雪单手揽着大历娘,飞速移动在沙海上,侧身来到一处反方向的沙石,将大历娘安顿好就要飞身迎战。
大历娘伸手想要拉住自家公主,不料叶清雪速度极快,只留下一角衣袖在人指尖。
大历娘无力叹气,担忧地朝那抹疾飞战场的身影喊道:
“公主,万不可恋战!多加小心啊!”
这会儿功夫,刚才那片战地已经聚集了十多个黑衣人,个个身高八尺,装备齐全。
气势汹汹地追着叶清雪移动的方向。
云来见此,大喝一声,也很快陷入战局,挥舞大刀冲进黑衣人的包围。
“尔等何人?胆敢劫我王子妃的车驾!”
无人解答云来的怒喝。
十多人齐齐挥剑朝云来,都被他灵巧避开,精瘦的身躯充满力量,挽手横劈,就砍伤了几位迎面而来的黑衣人。
“我乃星罗第一勇士!庶子看刀!”
一声怒喝,一弯银刀似鲲鹏展翅,在这位英勇豪迈的勇士手中更添虎气刚力,几刀下去砍折了多少黑衣人的劲腰。
黑衣人见去去使者由此武力,纷纷不敢贸然进攻,地上卧倒哀嚎的几位黑衣人被暗处埋伏增援的黑衣人拖走。
与此同时,另一头战圈中,马天柱凭借三脚猫功夫侃侃避开黑衣人的攻击,却不敌被人狠狠刺伤肩膀。
跌倒在地前,他被飞疾而来的叶清雪轻松抱起,踩着众位黑衣人的脑袋飞向车马边,留下几位黑衣人面面相觑。
好在星罗烈马性情刚烈,未被先刚开始的盛大箭雨惊走。
叶清雪将马天柱横放在马背上,叮嘱道:
“带上大历娘,一直往西走!告诉汉国三公主死于黑衣人的横刀下。”
马天柱迅速拽住公主的衣袖,上面浸着鲜红的血迹。
他道:“让奴断后,您快离开!”
“放心,我会回来找你的。”
说完她利落割掉衣角,不等马天柱反应,就再次奔赴战局。
“公主!”马天柱高呼,扼腕嘶吼。
他一向老实干练,生死一线之际,时时谨记公主的交代,飞快驾起骏马,来到大历娘的藏身处,将人带上马背,朝着西方弯月疾走飞奔。
只留下早就四分五裂的车棚散落在黄沙里,仰望惨淡的稀星默默销匿。
黑暗里,一位蒙着银龙刺绣的蒙面人望着马背上奔走的二人,恭敬地请示身旁气质冷峻的沈月忱:
“王爷,可要将其二人追回?”
那人轻笑声,面上并不显山露水:“不必”
“不过吓唬一下是可以的。”
“让人知道杀他的是谁。”
嘴角微弯,眼里满是猫逗老鼠的戏谑。
“诺。”
黑衣人领命后就带着一队人马追向逃离的二人。
而战局中的热血挥洒的云来陷入不休不绝的车轮战。
经过几轮交手,黑衣人无人能敌第一勇士的死命拼杀,几番打杀中他们被大刀砍的伤痕累累,甚至损失几名队友,却只在云来背上刺下几道不痛不痒的剑伤。
但胜在人多兵器足。
云来紧紧盯着不断缩小包围圈的黑衣人,锋利的蓝眸杀气腾腾。
面对众多精兵巧装的打手的轮番轰炸,他也并非游刃有余。
此时他已是筋疲力尽,铁制的大刀烙下了难看的豁口,恐难以抵抗接下来的一番攻击。
“啊!”云来一声吼叫,再次挥起刀刃渐钝的砍刀。
一个孟顶就把迎头冲来的瘦人给顶出老远。
接着一个利落转身,弯臂勒起一个黑衣人的脖颈,手起刀落,闷声割掉来人的头颅。
怒喝一声用头颅砸倒了身前飞奔刺来的黑衣人,鲜血洒落在斑驳的黄沙上,落下一圈圈绮丽的印花。
脱落的头颅硬生生砸向下一个黑衣人,闷头倒地。
很快又一波黑衣人迎头直上,齐齐挥起锋利的亮剑,簌簌落下。
云来急忙抬刀抵挡几人的攻势,却无暇顾及身后几人的攻击。
眼见后别偷袭的刀剑即将落下,千钧一发之时,一把紫金匕首以破军之势生生把众剑截断,借力捅穿了冲刺在前的蒙面人。
接着一阵强劲的内力将背后偷袭的几人震倒在地,簌簌的利风划破他的耳廓,荡得他头晕目眩,朦胧中他看到一袭红衣踩着黑衣人的脑袋侧首横身,以横立之姿勾住歹人的脖颈。
在云来的惊异中,叶清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了人家一巴掌后,精准握住空中疾飞的刀柄,随后又利落地侧空翻,顺手割了另一个黑衣人的颈动脉。
瞬时,血流如注,温热的鲜血喷溅在云来的脸颊,滚烫而热烈。
嫁衣鲜艳,在半空中圈成迤逦的红花,红纱金衣下,一双烫金绣花的铁鞋扭断了一位黑衣人的脖颈。
红花之下是被强劲内力硬生轰开的黄沙金浪,还有面露惊异的众人。
一式三命,瞬时肃杀,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