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走了饼干,来去都如风般迅速。
“挚友?”在狂风之后的平静中,吉艾儿说,“原来你有挚友。不说也好,我也不想知道。要告诉我什么、不告诉我什么,都是你的决定。”
她越说越轻,嘴唇嘟起,“和在学校里常见的同龄男生相处,肯定比隔壁只会切面包的女孩子有意思。特别是在假期,我们在一起只能鼓捣枯燥的提纯,同龄的‘挚友’却可以一起看歌剧。还说假期要去南边……正好我也准备和朋友一起玩。”
明明他们每月至少会看一起歌剧或音乐会。
不久之前她还在劝他多交朋友呢。少女知道这股脾气并不合理,再亲密的邻居也没有完全交代生活与交际的道理。
巴尔萨泽的心思却在另一个问题上。他十指空环住玻璃水杯——耐高温玻璃,八边柱形,透明干净,棱角经过抛光,比家中的水杯品质更好,少女的灰发与蓝裙在平静的水面上缩成色块——感受些许热气。
触碰时的感受便是烫了。他缩回手,双臂在桌底环住,在少女语停时说:“吉薇艾尔?”
一声急促的呼吸。少女彻底别过了脸,胸膛的起伏矜持而深重。
巴尔萨泽随她转头,看向窗外。只有两三行人,一名老妇人持着织毛衣的篮子关上家门,走向公园的方向。这场景定在宁静的街区发生过无数次。这一带虽然偏僻,但治安良好。
幼时他还能听到关于邻国首都脏乱危险甚至血腥的传闻,而身临其中则是更新印象的好方法。
“……糊弄他的。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热天还穿绒大衣,身上一股肮脏的甜味。”
巴尔萨泽的鼻尖早已被整间店中的甜香攻陷,分辨不出味道来自何处。听了吉艾儿的描述,他开始仔细回想气味的变化。
“……巴尔蒂。”她轻声说了什么。
他回过神来。
“他为什么叫你‘巴尔蒂’?”她又补充道,“对了,其实我不在意这件事,但他看上去就是那种人,傲慢、任性,总是装作知道得更多的样子。不管先前有什么交集,他绝不是一个值得深交的对象。”
吉艾儿似乎有些慌乱,语气却是肯定的。
“好。”他的心中多了些猜测,一番衡量后回答道。
少女紧接着说:“专心上学,期间准备去南方的旅行就好。这个学期可是关键的升学期;而且还要处理实践课的事情。”
“至少先问清楚他要做什么……”
吉艾儿说:“让别人对无法实现的事情产生期待也是一种过失。巴兹哥哥,干脆的拒绝是我所具有的最高美德。”
少女的话语总是肯定的。巴尔萨泽知道,口头上的妥协总能奏效。这个小插曲就此揭过。
他回应:“好好,你的美德太多啦。”
他们出门时,门上的风铃响动,吉艾儿听到铃声时总会柔和表情。店外稍冷些,起了一阵风,很快便停了。
一层魔力构筑的屏障悄然生成,他的周身只有温暖清新的空气。
是吉艾儿的魔力。虽然她不正面承认。
他比划着,吉艾儿似乎长高了一些。正是长身体的年纪,需要更多营养,应该再炖些汤。
从甜品店到家,要经过三条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