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普什监考就是景玉家提拔的。”
人们两言三语就描述了一个新的故事,景玉主考看底下的人议论纷纷也先忍气坐下。
莘明握紧拳头压住心里的烦躁,为什么人们不信他的话,明明是普什放了妖怪出来,妖怪马上杀了庆盈。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会变成现在这样?
庆盈被鲜血染红,倒在地上的回忆再次袭来,死了人怎么没人关心?她就那样倒在冰冷的地上,这里的人却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莘明头疼不已,那些人却说个不停。
他忍不住低声吼道:“我看到普什放了妖怪出来,就在庆盈附近!”
人群安静下来,似乎被提醒想起了事情的起因。
“那也只是你一个人的证言,不足为信。”
惠好轻笑道:“再说你这个总是和妖怪混在一起的异类,说的话能信吗?比赛期间,他两次三番阻拦我杀死妖怪,说妖怪也有好坏。为次还将我吊起来打了一顿。你们看我手上还有被勒的痕迹。”
惠好举起右臂,露出了被勒的红印。
莘明之前当众说过类似的话,人们只当玩笑,现在知道了他还为此而打人,纷纷害怕后缩,看向莘明的眼神里只剩下了疑惑和不信任。
莘明一时呆住,他知道惠好为什么会这么说,惠好一直记恨他,总是跟他过不去。原本他不屑与这等无赖纠缠,此刻却不知如何解释。庆盈一条人命没了,惠好竟然还在这种时候出来趁机打击自己?更让莘明吃惊的是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那眼神好像是说他跟妖怪混在一起,害了庆盈。
“我也有事要禀报。”
昊天突然说道:“普什监考在初试时,是莘明一场比试的裁判。那时莘明就不满普什的裁决,说他裁决不公。此事很多人都知道,可以作证。”
莘明不解胡昊天为何突然说起这件事,说明普什作为监考官为人不正?
片刻后,地上的普什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始对着莘明嚷道:“之前我是得罪过你,你也不用这样诬陷我吧。我先看到你跟蛇精在那里,才赶过去斩杀了蛇妖,你不感谢我反而这样诬陷我!”
莘明没想到普什竟然无耻到这种程度,被气的连连冷笑。
背后的石迦注意到莘明似乎想变出法器,默默拉住了莘明。他贴到莘明一旁,轻声说道:“冷静!这里不是你的问题。人群已经被带偏了,都在质疑景玉主考是不是在秉公执法。你这个时候冲动只会让事情越来越复杂。”
“为什么?就算他之前不是秉公执法,跟现在的案子又有什么关系?这个案子很简单。”莘明道。
“庆盈的死不重要了,你没发现那些人根本不在乎,只是质疑景玉主考的判罚。再说庆盈和景玉主考都是罗东家族,那些人就更不在乎了。你这个时候冲动只会自找麻烦。”
莘明冷笑一声,此刻他才明白真相对这些人根本不重要。看向那些喊着不公的人,喊得情真意切,却只看到一个个想趁机复仇的人。
普什还在地上哭喊着自己冤枉。
“那妖怪不是我放的,可以查那天的记录,我的收妖袋里面是兔精,那蛇精是别人放的,跑到了我监考的区域的。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大人明察,大人明察啊!小人只是按例巡游,碰到妖怪就斩杀妖怪保护学生。卑职只是家中贫寒,一时糊涂,想赚点补贴。小人万万不敢有伤害学生之心啊!大人,大人,我实在是冤枉啊!我就是死也死不瞑目啊!”
普什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莘明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放出的那条黑蛇精,几乎也要相信他了。更不用说没看到的其他人了,现在莘明成了很多人心里的骗子。
那些人的眼神,有的愤怒,有的躲闪,有的麻木。
莘明不解,只因为我不会演吗?人们为什么这么不愿意相信自己?
他看到一些人似乎有些得意之色,应该是讨厌罗东氏的人,就算这些人是想复仇,那剩下的人呢?为什么没有人说话?他们又在义正言辞的喊些什么?台上的景玉主考用力拍下惊堂木,大喊着安静,可人群里的声浪不减反增。
莘明在以后的很长的时间里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庆盈死时的样子又出现在眼前,血泊中的庆盈,莘明不敢回忆那张脸,试图躲过那样的回忆,却蓦地想起她平时笑着的样子。
莘明“哇”地一声吐了出来。人群安静下来,都看着他。莘明吐完后,笑着看向四围,浪浪花在人群中躲开了他的视线,这些天熟悉的那些人都躲在人群中不说话,只有惠好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嘲笑,像一条毒蛇看他,在炫耀自己的胜利。
莘明擦干净嘴角,既然这里所有人都这样是非不分,还不如自己来解决这件事。
他伸手取出火缨枪,趁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枪刺向普什,鲜血也从他的肩头流出,瞪大了眼睛看向莘明。
石迦试图抓住莘明,却只抓下了一片衣袖,莘明的左臂留下了几道血痕。
那普什虽然被绑着,却也有些手段,侧身躲开了要害。莘明正想补第二枪时,一旁的监考官已经扑上来了。
莘明躲开了一监考官的鞭子,回身一脚踢开了那人,后跟另一个使剑的监考官打了四五个回合就将他用枪身弹开数丈远。莘明也没想到监考官们竟然也如此不堪一击,心中愤然。就是这么一群庸人,在这里讲什么公平正义!
监考官们也惊异莘明的枪法如此精湛,一时也近不得身倒被逼的连连后退。眼看又要刺到普什胸前,一直默不出声的鱼渊主考念了声口诀,生出一条金蛇。莘明回身举枪来挡,那金蛇却一拐飞过来将莘明缠住动弹不得。
莘明气血上涌,挣扎脱身不得,也使出法术欲强行挣脱。那金蛇身散漏光,鱼渊主考心中一惊,马上念动口诀,那金蛇渐渐变成碗口粗,缠得莘明周身不漏一丝,那几名主考官也回过神纷纷使出法术镇压住莘明。
莘明被蛇挡住了视线,只觉得被缠的越来越紧,动弹不得,渐渐脱了力气。他知道自己的法力耗不过这几个老头,怕是逃不掉了。
“早知道不来参加这个比试了,没意思。”莘明心想。
十天前的他,还是怎样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