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东夷剑阁要求我等年轻弟子于河山集落脚,要么是来此接引,要么就是于此议事。”王吉继续说道,“怎会不安排门内长老监视?假设当真魔门心怀叵测欲行大事,便遣一二金丹修士甚至元婴,屠遍停留河山集的东青洲年轻弟子,作为此战开门红,岂不妙哉?”
王吉绝无可能料想得到,此间便有隐藏修为的修士,将王吉轻声话语全都收入耳中。
但并非如其所言,只会是东夷长老亦或魔门大能。
就在王吉侃侃而谈,袁天霸去而复返,身后跟着韩掌柜与一中年男子。
那男子自称河山集赌坊馆主,明言那玉牌是一野修于赌坊抵债之物,此物具体由来他亦是知晓,但未深究。
而玉牌出现在集市摊面,他承认是自己对手下疏于管教,一一致歉,说得真挚。
最终此事也不了了之,义锦楼出了些灵石,长孙返还玉牌,显然还有差价。赌坊馆主便言道此间事端大半由他而起,欲补上差额,长孙婉言拒绝。
待得众人离散,未等墨邱言道几句,长孙反倒若无其事般。
开口说道:“可惜玉牌炼纹尚未瞧个明白,还挺好奇那温养之效……”
韩掌柜苦笑道:“丙字楼这类典籍数不胜数,何必于此白费钱财又伤了和气。”
长孙一拍脑袋,问道:“还真有温养灵器法宝的乾坤储物炼器之法?”
韩掌柜呵笑点头,“瞧你先前打听的都是金铁玉石炼材,欲当剑仙?”
“楼中现成的剑鞘剑匣一大堆,何必亲手操刀?”
长孙摇了摇头,“你懂炼器,但不懂剑修……”
韩掌柜不愿与之多言,便转头问向王吉:“你为何会知晓那玉牌是从赌坊流出?”
王吉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曾经见过一次赌桌器物,皆萦绕黄绿黯影。我见那玉牌灵气盎然,不该也是如此被酒色财气纠缠,便有了此番猜测。”
“可惜至此也不见河山集哪里来的赌坊,还是遣袁天霸与韩掌柜言道一句,未想真是这般。”
墨邱一旁提起:“先前听闻师父夸赞王吉。未提及淬窍炼体亦或知略擅斗,只说王吉双眼上的灵识望气能耐,得天独厚,果然如此……”
王吉愧不敢当匆忙挥手,“也是赌坊馆主磊落有担当……”
韩掌柜闻言思索,还是开口道:“也不尽然。猜想是赌坊想于我,或是于你们太元宗,卖个人情……”
“以往散修商会齐聚于此,赌坊经营无碍。哪知日后若是仙家接手,皆知山上规矩重,还能否开门都得另说……”
蒋婉儿感慨一声,“山下门门道道条条框框水好深,好想回山上。”
----------
天色将亮未亮,韩掌柜拱拱手打道回楼,与长孙如峰相约晚些时候再挑选炼器玉简。
王吉四人出了河山集,路过那片熟悉林间,已无曾经被重杵肆意破坏的痕迹,惟有一些断根残石,王吉努力回想,似是而非。
出了密林便可见水线日出,再至曾经林家军驻扎处。少了那军帐营篷,而木质塔楼拒马犹在,如今已被河山镇渔民当作晒网晾鱼之所。未近便闻见咸鱼浓郁气味,蒋婉儿捂着口鼻,连番摆手,言道令人作呕。
王吉玩笑开口:“不懂欣赏美食,怕不是吃不得细糠。”
话音刚落,想起自己于河山镇还榜上有名,还好未曾提议入镇一游。
也不知袁天霸是否想回乡一看,到时如若被认出,跑是不跑?
王吉回身眺望,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