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吉手持玉简,盘腿而坐,继续参悟掌门心得。忽地敲门声响,正欲起身,墨邱却推门而入。
说道:“长孙于楼外遇着碰瓷,是当地商会,有金丹在场,速速随我寻他去……”
王吉赶忙披上法袍,快步跟出,蒋婉已于梯口等候。
出了丙字楼,夜星正明之时,道两侧仍是满满当当的摊面。较之从前,路人鲜有单独行动,大多成群结队,王吉猜测大致都是宗门派遣而来的先头弟子。
待得墨邱领着二人寻着一处相围之地,长孙如峰已亮出法宝,那仙剑时隐时现悬于身侧,于人群中与对方长老对质。
墨邱上前表明身份,王吉竖耳倾听。
原来是长孙如峰于摊商购得一面玉牌,言之于温养灵器法宝的储物之用。长孙一试确实如此,亦算价廉物美,便一手交了钱,一手拿了货。
没想正一边溜达一边研究其表面炼器咒纹,便被身后之人大骂蟊贼。一问才知这玉牌乃义锦楼弟子信物,此楼之人所在商会又名一斤会,曾以俗世黄金按斤购置灵石而得名。于河山集亦有店面,落座于集市广场之外,名为义锦楼的三层矮房。
长孙据理力争,又去寻那摊贩,纠缠不下,那义锦楼弟子便唤来楼中坐镇长老,将长孙围至于此。那摊贩见势不妙,知晓如何结果,自己都要吐出才得灵石,便悄然施诀离去。
如今一个不愿掏钱,一个不愿归物,僵持不下。墨邱又仔细询问着得此玉牌过程,长孙说得详细,摊贩称自己亦不是经手第一人,是那富贵家族子弟典当之物。至此已过期限,便拿来河山集换些灵石。
墨邱又去问道义锦楼失主,丢了多久,又于何处寻不着商会信物。还调侃,为何声称我太元宗弟子是那偷盗蟊贼。
王吉无心听他们来回掰扯,以双眼四处打量。那长老确实金丹修为,只是那头顶灵韵玄光,黯然无色。
大致知晓商会修士,普遍修行多为鉴宝炼物,其次才是延寿,更无需考较斗法。
而此人双手束袖,牢牢抓着两枚形似墨珠的灵器。蓄势待发,就等一言不合。
如今还未出言相激,王吉猜测此金丹未料长孙是那赴约宗门弟子,明知如今外患,还闹得内忧,兴许东夷剑阁亦或其他仙家,就等着这朽烂出头椽儿,好开刀。
又瞧了瞧那长老身后弟子,除却那个自称失主的筑基修为,其余皆是炼气境界,甚至几人还未得气感,寻常凡夫。
王吉轻点泥瓶,又附耳言道几句,袁天霸会意,一溜烟便消失无影。
墨邱还在那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王吉便百无聊赖,观察着四周围观之人。
蒋婉儿悄声问道:“这河山集就无维持秩序的护卫?”
王吉想了想,答道:“以前兴许还有,如今肯定皆无。”
蒋婉儿皱了皱眉,“为何?”
王吉指了指身后高楼,“丙字楼都能空出如此多的房间,应是从前商家走的走,离的离。想必其他字楼也是如此。”
“那东夷剑阁宣称魔门欲大举入侵,河山集首当其冲。若是仅少数魔门修士上岸,此处有钱人也会果断撤离。假如东夷剑阁是那无中生有,出于某些目的戏耍东青洲仙门,甚至早已与海上魔门达成一致,就等到时瓮中捉鳖……”
“那此处亦会成那各仙门反扑的第一处战场。”
“所以无论魔门来与不来,这河山集迟早要被征用。如今仙家年轻弟子于此渐多,便是此番趋势。”
“有钱人都走了,无利可图。那些个修士护卫,还留下作甚?”
蒋婉儿轻微点头,悄悄拱手:“受教。”
又继续问道:“那岂不是此般无赖事,没人能管了?”
王吉呵笑一声,“未必,等他们那金丹长老掷出手中灵器,兴许此间哪里就会冒出一道剑光将其斩落……”
蒋婉儿嘴上说着王吉危言耸听,可依旧四处打量,寻着修为精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