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别乱动！”

“救命，啊不，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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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为什么要跑呢？”封腥抱着双臂，不悦地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少年。

“对不起，我还以为是有狼狗扑过来了呢。”少年惊魂未定地说道。

“封警官身手那么矫健，别人看不出你是个人也很正常。”苏叶和颜悦色地递给少年一杯温水，“抱歉，他不是有意的。”

少年说了声谢谢，小口地啜饮着水，他喝水的样子会让人联想到松鼠，他长着一副介于帅气和可爱之间的脸庞，个头据封腥目测要略矮一点。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好了。”封腥满不在意地挥一挥手，直接在少年身边坐下，大力拍了拍他的背，“不好意思，小兄弟。”

少年把刚刚喝过的水又喷了出来。

封腥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说道，“你说当时就是你报的警？”

“咳咳…对…”少年抹了抹嘴，“我叫苍耳，那天我来取衣服，结果就看到小乙…”

“不好意思，小乙是谁？”苏叶忍不住问道。

“就是…这家洗衣店的店长啊，莄乙。”苍耳低下头，红着耳朵说道。

“我可以多问一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苏叶在心里祈祷不会听到那个答案。

“有一个…相亲会…日冕桥的…”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咳咳！”封腥在一旁大声咳嗽起来，苏叶见到封腥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连忙赶在他开口前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一年多一点，小乙是个很好的人。”苍耳回答道，“没想到…没想到…”

苍耳把脑袋埋在臂弯里，双肩颤抖着。

封腥温柔地拍拍他的背，“你还好吗，如果不愿意接着继续，可以先休息会儿。”

“不，没关系的。”苍耳抬起头来，他的眼眶红红的，“就是那天…我来拿我的衣服，就听见里屋传来撞门的声音，还有丧尸的吼声，我担心小乙，就去把门打开，结果就看到她变成了丧尸。”

“我吓坏了，赶在被她抓住之前把门关上，然后我报了警，我坐在门外，听见小乙一直在撞击着铁门，一下又一下…再然后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你今天为什么会来这儿。”封腥问道。

“我说不清楚我的感觉…我有时候会觉得，小乙还活着，所以我会来这里看看，也许哪一天店里的灯会亮起来，小乙还是像以前一样，坐在柜台后，笑眯眯的看着我…”

苍耳的声音里透着沉重与悲伤，但封腥不为所动，“以前你和她多久联系一次。”

“大概一周多一点，我的家里没有洗衣机，所以会把衣服带到这里来洗，然后和小乙聊天。”苍耳羞怯地说，“还有就是相亲会上，我们会见面。”

“那个相亲会是怎样的活动？”苏叶问。

“说是相亲会，其实更像是一个交友的平台，我们只是找个理由聚在一起，消耗时间。”苍耳说，“你可以在里面找到你的搭档，之后可以和你的搭档继续参加，我们会在一起聊天，一起做游戏，然后有修为的人还可以一起去修炼。”

“听起来你没有去参加修炼的部分。”封腥说。

“嗯，因为我是个凡人。”苍耳摊开手说道，“我的灵根不足以支持我修仙。”

“莄乙和你说起过修炼活动是什么样吗？”封腥以审视的眼光看着苍耳，苍耳浑然不觉，继续回答道，

“没有具体说过，但那个修炼活动好像很有效果，小乙只是参加了半年，修为就有了突破，前两周的时候她突破到了练体期大圆满，她当时很开心，我有跟她说过不用着急渡劫，等灵气潮更保险，结果…”

“在相亲会上，除了莄乙你还认识别的人吗？”苏叶问道。

“没有，相亲会上大家都会戴面具的，我也只熟悉小乙而已。”苍耳答道。

“莄甲，莄丙，你觉得他们人怎么样？”封腥一边问，一边观察他的表情。

苍耳的眼里流露出困惑，“莄甲？莄丙？我没听说过，警察先生，我不知道莄乙还有兄弟。”

“你喜欢她写的诗吗？”封腥没有回答苍耳的问题，而是突然发问。

“什么？”苍耳皱起眉头，显得更加困惑，“我不知道她还写诗，警察先生，我知道她喜欢读诗，有时她会念给我听。”

“那你觉得怎么样？”封腥面不改色地接着问道。

苍耳摇摇头，“我不懂诗歌，警察先生，但是小乙喜欢的东西不会差。”

封腥给了苏叶一个眼神，示意她接着往下问，他则是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了小本本，坐在一旁。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苏叶问了更多关于相亲会和莄乙的问题，苍耳都对答如流，声情并茂，到最后，封腥把本子收好，站起身来。

“谢谢你，苍耳，你告诉了我们很多信息，顺便问一下，有什么途径可以去参加这个相亲会吗？”

苍耳疑惑地问，“警察先生，您不是和这位警察小姐…？”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苏叶飞快地答道。

苍耳左看看苏叶，右看看封腥，发出哦的一声，“那个，警察先生，明天就有一次相亲会，您来找我吧，我带您参加。”

“多谢。”封腥露出灿烂的笑容，与苍耳握了握手，“记得节哀顺变，苍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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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看法吗？”

目送苍耳离开后，封腥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个很有礼貌的好孩子，回答得都很详细真诚，特别是对你的试探，封警官。”苏叶说道。

“换句话说，是个擅长主导谈话节奏的人，特别是对你的问话，苏监察官。”封腥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对他和…小乙的关系怎么看？”

苏叶淡然地说，“没必要对于忘年恋这么严苛，封警官，苍耳对莄乙是有感情的，不然不会对她那么了解，我想莄乙或许是为了苍耳，才会去渡劫的。”

“哦？为什么？”封腥很感兴趣。

“因为她想突破到筑基，返老还童，恢复年轻，就可以和苍耳…”苏叶以责备的眼神看了一眼封腥，因为他的嘴角快要压不住了。

“很好，很浪漫。”注意到苏叶的眼神，封腥及时收敛了一些。

苏叶叹了口气，“封警官，也许你会认为我的话很可笑，但你关于魔修的猜想也并不可靠，我已经是第二遍说了，目前来看，这两起死亡都可以用意外来解释。”

封腥耸耸肩，轻声道，“设想你是一个凡人，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你打开门，眼前是你爱人变成的丧尸，你有多大的把握在丧尸扑过来之前关上门。”

“我…”苏叶意识到了封腥打算说什么。

“顺便说一句，他动作很快，如果不是我，不一定能抓到他。”封腥微微一笑，“苍耳，就当他真的叫做这个好了，挺有趣的，不要因为他娃娃脸就真的把他当小孩子。说起来，你知不知道虽然柚子叫你苏叶姐姐，但她年龄其实比你大？”

“你怎么知道我的年龄？”苏叶不由问道。

封腥看向店外，没有回答，“还有，很快你就会知道，这两起死亡并不是意外。”

他走向洗衣店，一抹黑影正在阳光下盘桓，他伸出手臂，黑影扑棱着翅膀，落在他的胳膊上，那是一只信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