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监狱后,一阵腐烂潮湿的味道扑鼻而来。
幸好姜道风被安排在一间干净宽敞的牢房,牢中有个大天窗,通风还算良好。
这位犯人倒自在的很,倒立靠在墙上,双手撑地,练习倒桩。
李东阳向他搭了几次话,他竟毫不理睬,沈秋灵不耐烦了,一拳锤在牢门上。
“姜道风,我们跟你说话呢!”
姜道风终于睁眼看了二人一眼,瞧见沈秋灵后,脸上多了几分讶色。
“你是茶楼那位面巾女子?你与沈秋红到底是何关系?”
沈秋灵气极而笑:“你这捕贼官,都进牢房了,还不忘讯问别人,现在是我们问话于你!”
姜道风冷哼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李东阳道:“姜寺丞,你认识一个叫王雄的人吗?”
姜道风淡淡道:“我奉劝你们一句,这案子你们不要插手。那小女子,你是沈秋红亲人吧,速速离开长安,以免惹祸上身。”
“你这也算捕贼官吗?”沈秋灵怒声道。
“喂,你们干什么?”一名狱吏听到动静,远远喊道。
姜道风摆手道:“老黄,送他们出去。”
那狱吏闻言走了过来。
“姜道风,你混账,为何不肯告诉我王雄的事?”沈秋灵愤怒地抓着栏杆。
李东阳伸手拉了拉她,道:“沈娘子,算了,此人笨头笨脑,中了人家圈套,还懵懂不知,指望不上。”
姜道风猛地翻身,站直了身躯,冷冷盯着李东阳。
“你说什么?”
李东阳慢悠悠地道:“你可知道,杀沈秋红的并非西阳郡王,而是有人嫁祸于他?”
姜道风脸色微变:“有这等事?”
李东阳便将凶手故意留下火盆影响死亡时间、以及血字变淡的情况,和他掰开细细说了。
“我本以为凶手嫁祸李晋,是想利用他权势,让这案子不了了之。现在我才明白,凶手嫁祸李晋,是为了对付你。”
姜道风目光不住闪动,显然正在飞快地思索着。
李东阳目视着他,道:“我虽不知你去玉池园查什么,但幕后之人嫁祸李晋,就是为了让你取走他的鱼符,前往玉池园调查。”
“你的所有行为,都在人家计划里,当然什么也查不到。眼下你被夺职下狱,再无法继续调查此案,难道不是笨头笨脑吗?”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姜道风紧盯着李东阳。
李东阳笑道:“阁下现在是阶下之囚,我没有义务再接受你的讯问吧?”
沈秋灵道:“你先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再帮你解惑。”
姜道风哼了一声,道:“你们既然执意要插手此事,我也懒得再拦你们,到时别后悔就是。要问什么,问吧。”
“你可认识王雄?”沈秋灵道。
姜道风盘腿坐在地上,道:“大约十天前,此人向我报案,将沈秋红的事告诉了我。”
“果然如此。”李东阳点点头,“所以你就开始调查雪莲会,玉池园莫非与雪莲会有什么关系?”
姜道风正要答话,忽听脚步声响,一群身穿公服的衙役冲进大牢。
为首之人身穿青色官袍,背负双手,狠狠瞪着李东阳和沈秋灵。
“你们是谁,怎么混入狱中的?”
李东阳打量了他一眼,道:“在下朗陵王府主簿,奉我家郡王之命,向姜道风问话。”
那官员哼道:“就算是郡王,也不得干预朝廷司法之事,你不懂?”
“不懂的是你。”李东阳淡淡道:“我家郡王是新任大理寺卿,自家衙门的事,管不得吗?”
那官员吃了一惊,显然并不知道朗陵王被封大理寺卿的事。
同样吃惊的还有姜道风,他盯着李东阳,暗道:“原来他是那位从未上任的寺卿所派。”
青袍官员不再理会李东阳,转头说道:“姜道风,本官奉命将你转移到刑部大牢,这是中书省和刑部牒文,你跟我走吧。”
姜道风走到牢栏前,仔细验看公文,发现确有刑部和中书省大印,眼中多了一丝惊恐。
青袍官员一挥手,道:“开牢,将人犯带走。”
不一会,嘈杂的脚步声远去,姜道风被刑部的人押走,只剩下沈秋灵和李东阳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