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红为了情郎，一直钻研香料，忽然得知“美人香”存在，冒险前往鬼市，也可理解。

不过这话听起来像那么回事，却还是存在漏洞。

“王雄，照你这么说，每个参加雪莲会的女子都有危险，死这么多人，官府也会坐视不管吗？”李东阳问。

王雄哼了一声，道：“我可没说，参加雪莲会的女子都会被杀。”

“那我阿姊为何会有危险？”沈秋灵追问。

王雄叹道：“参加雪莲会的人，在路上都会被迷晕，防止泄密。秋红娘子提前配好解药，并未昏迷。结果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沈秋灵喉咙一紧：“阿姊看到什么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后来她去隆庆池时遭到刺杀，我正好在隆庆池赏花，顺手救下她。刚才那些，都是她告诉我的。”

沈秋灵道：“这些都是你一面之词，你让我们如何相信？”

王雄凝视着她，道：“你阿姊曾对我说过，你姐妹二人，右肩都有一个古怪印记，是由四柄剑组成一个十字图案，可对？”

沈秋灵虽未说话，脸上却露出震惊之色，显然被说准了。

王雄又道：“你们俩还各有一只金锁，上面雕刻的图案，与肩上的印记一模一样，我可说错？”

沈秋灵点了点头，心道：“阿姊肩上印记，他也许还能无意看到，可阿姊金锁在五年前遗失。若非阿姊告诉他，他万不能知晓。”

李东阳忽然道：“王大侠，你说在隆庆池救过沈娘子，能否详细说一下当时情景？”

王雄慨然道：“在下本是一名游侠，十日前，在隆庆池畔的一座石桥游玩，忽然瞧见一名持刀黑衣人追杀一名女子，于是仗剑相助，后来才知她是平康坊都知，沈秋红。”

“黑衣人呢？”李东阳问。

“跳水逃了。”

李东阳点点头，不再多问。

沈秋灵见他回答的毫无破绽，抬起手，便要砍断他的绳索。

突然间，又觉得此人身上有哪里不对劲，扭过头，问道：“李主簿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李东阳道：“沈娘子以为呢？”

沈秋灵看了王雄一眼，道：“他能说出金锁的事，应该是阿姊告诉他的，可醉红苑的命案……不是只有他才有嫌疑吗？”

王雄大声道：“昨夜我确实去找过你阿姊，可我离开前，她还活得好好的！”

沈秋红道：“那阿姊是怎么死的？她死亡时间是亥中到子末，这期间只有你进入屋中！”

王雄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李东阳道：“沈娘子，何不瞧瞧他手指和手臂？”

沈秋灵愣了一下，随即醒悟。

凶手为了嫁祸李晋，曾用自己的血，涂在沈秋红手指上，留下血迹。

一个人要用自己血时，最常用的法子是咬破手指或割破手腕，既是昨天留下血迹，必留伤口。

当下检查了王雄的手指和手臂，并未发现伤口，这才完全放心。

王雄道：“现在总可以相信我了吧。再有，我曾受秋红娘子所托，找过大理寺的姜寺丞，将雪莲会的事告诉他，你们一问便知。”

李东阳目光一亮，道：“是你将沈秋红有危险的事，告诉姜寺丞？”

他一直奇怪姜道风为何一直守着醉红苑，似乎提前知道沈秋红会有危险，不想竟在王雄处得知答案。

王雄道：“不错！”

李东阳道：“王大侠，那就暂时委屈你一阵，等我们去大理寺，向姜寺丞证实此事，再回来放你。”

大理寺位于义宁坊，与平康坊隔了大半个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