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梓骏,你的嘴把不住门是吧?过来,让我瞧瞧,是哪里漏风,还是哪处撅了个口子?”
赵迪口中仿佛含着刀片,话语瞬间化作杀气,层层加厚,道道重叠,如狂风怒卷沙石,袭向闻梓骏。
“谁!是谁胆大包天,敢向勇猛赛木兰、明慧比文姬、心善如娲娘的赵迪姐姐发飙,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嘛……”
闻梓骏求生欲满满的,谄媚的表情包早已挂满墙壁,语毕还不忘回身,似乎寻找惹怒赵迪的罪魁祸首。
“你——”
刹那间,无奈无语涌上心头,赵迪也是拿闻梓骏没法子了。他可真一条泥鳅,滑不溜秋的,想抓怕弄得一手软腻,放下心里又有些气愤,颇有些冰火两重天的味道,鸡肋,对,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极为恰切。
“真拿你没办法,也就是你这张嘴能说会道,能将死猪医成活象,使阴冷寒日化成阳春三月,行吧,今儿饶过你,放你归山,去吃草吧!”
赵迪手臂一挥,豪气冲天,抖掉近段时日压在胸口的晦气,浑身上下一片舒适,由里到外通透清明,精神愈加抖擞,思绪油然升腾,斗志昂扬的赵迪重回大地,英气逼人的迪姐再临人间。
一时之间,周遭空间一阵扭曲,清新饱满的气息一阵阵冲刷着浑浊阴晦,衣衫微湿的印记早已蒸腾扶摇,留下鲜活翠美轻轻舞动身姿萦绕左右。
“喂,郭鸣谦,你又干啥呢?刚刚摆脱尴尬,不会又搞啥见不得人的事儿吧?”
闻梓骏眼珠儿也忒能转悠啦,只要周围稍微发生异动,他便可以调动全部精力上前围攻,发掘内里的笑点,赢得众人千倍的关注。
郭鸣谦将镜子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忽然感到指间有凸凹不平之感,于是迅速倒转镜面,令他惊奇的是,镜后侧出现一行刀刻的字迹:镜光反,热力生,好戏演,看客惊,杰。
“郭子,这是……”
赵迪凝眉沉思,不知何意。
“这是谁的恶作剧吧,连傻子都不会把镜子挂在这儿的,何况还有一段不知所谓的文字,吃饱了撑的,故弄玄虚罢了!”
赵瑞衡手托下巴,思索片刻得出结论。
“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这行字明显是有人刻上去的,他有什么意图,又是谁刻上去的,咱们这是黑灯瞎火里找路,难啊。”
闻梓骏提出自己的疑惑,却不能给予答案,
问题一个个涌现,疑难争先恐后上台,思路不能打开,头脑一片混沌,疙瘩一段连着一段,解也解不开,剪也剪不断,烦恼了闻梓骏,害苦了赵瑞衡。
“噫,赵迪,刚刚你不是被镜子烫着手了,莫非这就是‘热力生’?‘镜光反’是不是日光照到镜子上出现的反光呀?”
张月瑶灵光一闪,头脑深处蹦出一节感悟,兴奋之力跳来跳去,赢得大家一致好评。
尤其是闻梓骏,两眼冒金光,双手一搓,无不显示他此刻内心的亢奋与喜悦。
“张月瑶,你真是个人才,愚者千虑终有一得,好啊,真是棒极了!”
闻梓骏大拇指频频送出,笑靥如花可形容他的乐意无边,眉眼似海能见证他的得意洋洋。
“没大没小的娃,嘴里怎么能吐出珍贵非凡的非洲象牙,听好了,你月姐这叫智者千虑从无一失,以后啊,眼睛可要睁得大大的。”
张月瑶谆谆教诲着闻梓骏,一本正经里藏着深切关怀,手臂起落间赢得闻梓骏膜拜无数。
“你是智者,行了吧,也不用拳头大棒威胁啊,这不是屈打成招嘛。”
闻梓骏躲在一边碎碎念,刚要再重申自己的立场,一阵寒气已经直刺而来,不用多想一定是张月瑶那头昂首挺胸的妮子作怪。
“聪明的月姐,智慧的化身,可否再给小生解读一下‘好戏演,看客惊’所指何处?”
谄媚的眼神荡来荡去,阿谀的话语风雨无阻,身子躬了再躬,身位一低再低,低到尘埃里,从没感觉到自己所作所为是一种卑贱,反而感觉是一种光荣,一类无与伦比的荣耀,目之所及皆为信仰,心之所向即为大爱。
“孺子可教也,善哉善哉!”
张月瑶颔首微笑,轻轻拍打着对方的肩膀,抚摸一番软柔的发丝,为他膜拜自己而大喜不已,为自己发出引航声音而自豪亢奋。
等待良久未等到张月瑶再次站台的闻梓骏,猛然抬头,瞪大眼睛,疑惑迷茫凝聚在眉梢,直愣愣地望向张月瑶,似乎在询问:亲爱的月姐,请开始您的表演,别让我们等的花儿都谢了啊。
接收到闻梓骏凝视的眼神,张月瑶不堪其扰,将头扭向一侧。
漠然的态度引得闻梓骏愈加困惑:莫非是我投放的方式不对,还是张月瑶心黑懒得发声?
瞧着二人眉来眼去,时而疑惑如风吹来吹去,时而迷茫似雨上下跃动,言语不能解开横亘在他们之间硬疙瘩,心声也不能化解积压在他们身上的千钧重荷,赵迪不禁乐得身体抖颤,笑声不由地拨动心弦,弹出悦耳动听的曲子。
此时此刻,若是还不明白自己被故意耍弄,闻梓骏就不是脑袋缺根弦,而是妥妥的二百五了。
“张月瑶,枉我一腔真诚实意火,竟然不能点燃你那堆杨槐柴木,我的心悲凉凉,我的心咚咚响,从来没有人发现我的美丽荣光,啊啊啊,我就是那二百五,苦了自己,累了自己,落得个凄惨倒地满身土……”
闻梓骏凄凄惨惨的说唱逗得大家再次捧腹大笑,脚踏大地,身摇体转。
“闻梓骏,别再耍笑啦,咱们还是分析分析文字背后的含义吧。”
郭鸣谦拦住了他再次耍宝的动作,及时将话题转移,不然的话,笑场会一直延续。
“沿着张月瑶的思路,咱们可以这样假设,镜子放在此地,是某人故意为之,这个前提之下,一切就都能解释的通了。
大家可以顺着阳光反射的方向寻找他们的意图,不用考虑太多,就是字面意思。”
赵迪等人立在灌木丛旁边,眼睛随着日光而动,令他们惊恐的是,目的地竟然是失火的茅屋。他们纷纷想到:莫非这就是好戏演,让大火燃烧茅屋,火焰四射,他们就是看客?
“太可怕了,这是谁啊,心思竟如此歹毒,将我们一网打尽,丝毫不顾及别人的生命安全,他人的财产是否损失。”
闻梓骏大声呵斥,发出愤怒的号叫。
“谁说不是呢,幸亏咱们来得及时,不然后果难料。”
赵瑞衡亦是心生忿恨,恼怒对方不讲武德,毫无半点安全法律意识。
“大家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还有一字‘杰’,到底是何用意?”
张月瑶此时还有些许冷静,为大家献上及时雨般的提示。
“‘杰’字一定是孙俊杰,那小子本就心性坏坏的,这次肯定是他的作为。走,咱们找他去,非揍得他找不着爹娘不可!”
闻梓骏大喝一声,拔腿就走,直奔孙俊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