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闻梓骏怒气冲冲奔向孙俊杰家,欲拷问对方心地为何恁般粗糙,心路缘何此类坑洼不平,不料在途中相遇。
“呵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小子落在我手里,这是上天都对你不满,兴致冲冲将你送到我跟前呀!”
闻梓骏二话不说,急步上前,紧紧薅住孙俊杰衣领,神情带着疯狂,眼里充满欲望,呵出的气带有一种令人犯困的味道。
“闻梓骏,你是疯了,还是咋的?快放手!”
孙俊杰一脸茫然,无辜的神色溢满脸庞,双肩急剧摇摆,试图挣脱闻梓骏的魔爪。
“对哩,哪有不由分说就对人动手的,有事说事,说开不就行了,犯得着发生肢体冲突啊!”
孙俊杰身后荡起一阵辩解声,语气相当刚硬,待得对方抬头之际,才发现其面容有些陌生,但又显露出几分熟悉,眼角充盈血色,脸颊肿大无伦。
“你又是谁,滚一边子去!”
语罢,闻梓骏收回目光,再次将狠厉投向孙俊杰。
“别揣着清醒装糊涂,你小子可是满肚子坏水,做坏事从不显山露水,说人坏话都是不留下丝毫痕迹。没想到会有今天,露出马脚让我逮着了吧?”
“闻梓骏,咱能不能先把手拿开呀,我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好,谅你也不敢耍花招,哼——”
待到闻梓骏退至一旁,孙俊杰深深吸了一口气,摇摇稍微有些昏沉的头脑,并不是氧气不足,而是闻梓骏身上的气味实在是不敢恭维,呼出的气体都带着浓郁的能熏晕野猪味儿,更不要说人了。
“行了,别装模作样,快道出今个儿干了啥坏事,记住,不是小事,是丧尽天良的大大的坏事,你的可要明白……”
话里话外带着威胁,语气神色充满恼愤,此时刻,闻梓骏真是有些控制不住想要抡起拳头揍人的冲动。
“嗯?”孙俊杰愈加迷茫,不知所措地呆望着闻梓骏,目光里空洞无物,脸色中藏不住任何情绪。
“闻梓骏,你今个儿是吃了耗子药,还是喝了狂犬液?折腾个没完没了是吧?看把孙俊杰整的心神遍地创伤,还说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你的心怎么这么黑呢!”
“肿脸男”有些气愤地指责着,手臂扬起,似乎暴风雨将要到来的征兆,晴天霹雳随时都能落地。
“喂,哪里来的丑男,别丢人现眼啊,长得丑不是病,走出来吓人就是犯罪了,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黑心男对上丑陋男,绝对呀,嘿嘿嘿——”
赵瑞衡一脸玩味,右手托起下巴,幸灾乐祸的话语敲得对方气上加气,眼中似乎喷出火山爆发似的怒火,稍有撩拨便可冲出重围,给敌方以由内而外的暴击。
“啊呀呀,我受不了了,我要爆发,我要吃了你,竟然说我是丑男,你才是丑的,你从上到下都是丑的,从里到外都是臭不可闻的,啊呀呀……”
“肿脸男”上蹿下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抽打别人的念头,或许是内心善良的柔软压制住了暴力倾向,唯有让语言的浪头一波未平一波再起,形成千层巨浪,涌向天际,直至愤怒的情感之波发泄殆尽。
“好可怕的冲击波,若是化为实质不得宛若九天银河倒垂,冲的咱们找不着爸妈呀!”
“啧啧啧,可怕归可怕,为何我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愉悦涌上心头,愤怒的风吹刮着我的心田,没有带走尘埃泥沙,却留下厚厚一层激情在舞蹈,真是奇了怪啊?!”
郭鸣谦摇摇头,真有些拿捏不准张月瑶、赵迪二人的心理,说她们心眼大吧,芝麻大的事儿能让其敢将屋顶掀翻;说她们心眼小吧,别人愤怒的指责落到跟前,竟当作戏言,不气不恼,或许真应了那句俗话:女人心海底针,想要探其深,梦里都难寻。
“你们还要不要脸,见面就是一顿呵斥,小心告你们诽谤,送你们一对银镯子,再赏一日三餐免费饭。”
“你到底是哪位不要脸的家伙啊,不要以为脸大就倍有面子,要看看我的拳头是不是痒痒。”
闻梓骏针锋相对,一点儿也不放过打击对方脸面的机会。
“还有啊,别转移话题!孙俊杰,眼神别躲躲闪闪的,给你改过自新的台阶,好好走,别脚下黑,踩空崴脚还是小事,心黑还不自知那就没得治了。”
闻梓骏拍拍孙俊杰的肩膀,眼中饱含深意,字字有真诚的劝诫,句句有深沉的内涵。
当此际,孙俊杰眼底深处荡漾着懵逼的波澜,额头紧蹙时分时合,目光微微流转,但见他人脸上都是一片茫然,茫然里有三分不解,六分期盼,还有一份忿然。
他不由得发出一阵无奈的呐喊,我到底做了什么孽呀,倒了九辈子大霉,才遭受无端的猜忌,遇到小人的打压,我实在是太难了,真是世间最可怜的虫子啊!
“你们这都是啥眼神,瞧不起谁呢,我可是最诚实的宝宝,从不会撒谎,从无害人之心,我发誓!”
心理之车行走深涧,攀越高崖,内里或许是复杂迟缓,外在时间却仅仅是一刹那,孙俊杰举起双手,高呼大喊,发出自己的最诚挚的誓言。
“嘿嘿嘿,你这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举起双手向我们投降。孙俊杰,你太狗了,明明知道自己错了,不敢光明正大的承认,拐弯抹角给我们告白,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项本领呢!”
张月瑶出马,一个顶俩,一句话就直指本质,顶住别人要害,厉害了,我家大瑶瑶!
“哼,一点儿女人的温柔气都没有,白瞎了一张娇媚脸,心却是这般狠辣……”
“杨昆,不要再说了,这应该是个误会,说开了就好,不要闹得不可开交,同学之间要互相体谅嘛。”
话音未落,一道惊诧之音轰然炸响,“什么?孙俊杰你说‘肿脸男’竟是杨昆小崽崽,多么不可思议呀,苍天开眼了,还是大地发春了?恶有恶报终有报,实在是令人兴奋至极,哈哈哈……”
众人纷纷回头,寻找声音来源,谁也未曾想到发语者竟是聂宗凯。
“你来作甚,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还是说你那受虐的毛病又犯了,想要寻求我们的帮助?”
“对哟,小凯子,你是先来屁股踹,还是先享受耳朵拧,亦或是精神撞击?”
闻梓骏、张月瑶满目期待,手脚已经跃跃欲试,恨不能直接上手拧耳朵,暴击鸳鸯腿踹圆屁股。
“哼,野蛮之人就是粗鲁,懒得跟你们这俩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牲口计较!”
聂宗凯嘴角一撇,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半丝礼让的语气都欠奉。
“还是郭鸣谦懂事理,不言不语,乖巧礼貌;啧啧啧,小赵迪也是端庄大方,实在是我辈学习的楷模,哪像他们一点儿礼数都没有,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与他们为伍就是一种耻辱,做梦都会痛苦得抽筋,我说的可对?”
“哦,刚刚你们谈到哪儿了,我这张旧船票可还能登上大家这艘航母,听听其中的趣事儿?”
“闻梓骏,瞧瞧你的脸,都红彤彤的了,莫非是天太热得了热风病?你皱眉头干啥,难道是听闻本人至理名言,深沉思索个中意趣,难得难得你有此学习的劲头,咱们可得深入交流交流!”
一声声挑拨的话儿早已让闻梓骏的怒火熊熊燃烧,眉毛皱舒之间怒风狂啸,手臂摇动之际怒潮奔涌。别说是他,郭鸣谦等人亦是牙齿张合,恨不得将对方狠狠摩擦,咀嚼撕咬,来个反刍处理。
“哎呀呀,生气不要憋着嘛,多难受呀,俗话说,生气鼓肚子,尿尿泚裤子,你们这是病,得治!唉,谁让本人心地善地,见不得大家有病无钱治呢,不过啊,这病无需用药,只要听听有趣的事儿就行。”
“收起你的得意洋洋的嘴脸吧,不见还能让我们长命,见一次少活几年,多见几次我们不得嘎嘣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