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李薪安留下一脸问号的徐旺山，走向了马房。

二人策马穿过街巷，不多时，来到一处药铺门前，一个伙计慌慌张张的迎了出来：“官爷，方才不是已经来过了吗，我们掌柜的已经去了衙门了啊。”

“他暂时回不来了，我们前来取证，你们掌柜平日里睡在哪，带路。”

徐旺山与李薪安打了个眼色，跟着伙计前往后院的卧房搜查其他罪证，李薪安则在药铺的店面中国仔细的查探着，这间药铺不大，木质的柜台和后方的药柜显得有些陈旧，空气里弥漫着药材的清苦味，让人闻着精神一振，两三个伙计在柜子后面忙碌着，尤其是在知晓了张凡生牵扯命案之后，对李薪安询问的问题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掌柜的平日里人怎么样？”

“大人，是不是搞错了，张掌柜平日里挺和气的，待人也好，我们这些伙计的工钱从来没有拖欠过，前些日子铺子里的马夫在山上拉货摔伤了，他还给了一笔银子让他回去养好伤再来呢。他怎么可能杀人呢”

“拉货？”

“是，平日里我们铺子是和城里其他的药房互相补货，一些卖的快的药材可以直接从其他店铺采买。”

李薪安点头，这一点没什么问题，几家药铺合作，让药品流通起来，互通有无，成本是能减少许多的，但他脑中过了一遍伙计的话，目光一凝：“等等，那马夫是在山上摔伤的？”

“额……是的。”

“既然药材都是在城内交易，那又为何要拉到山上去？”

“这……小人不知，只是掌柜的吩咐拉货，我们上手干活便罢了，唉，掌柜的出事，也不知这往后得去哪谋个差事了……”

李薪安再问不出什么东西，便示意伙计忙自己的，从后院走出的徐旺山，从张凡生的房内又搜出了一柄细长的直刃短刀，二人大概估算了一番，刀的尺寸目测和李宏脖颈处的创口大小一致，此刀应当就是凶器，待回到衙门让张凡生指证即可。

李薪安便将方才所问到的内容转述给了徐旺山，后者一听便皱起了眉头：“确实古怪，黎安城东、西、南三面环山，最近的白界城也需要向北走两三百里，周围的山上哪有能批量购置药材的地方？待回了衙门，我去找城外在各处司亭轮值的兄弟问问，看看是否有线索。”

走出药铺，迎面便是一股马粪的异味，药铺旁有个小栅栏，里面拦出了一个不小的马厩，拉货的几辆平车被放置在了里面，栓着的马见李薪安靠近，打了几个响鼻便不再理会，专心致志的吃着饲料。

“呦呵，这马吃的饲料倒是不错，草料里掺了麦子，甚至还有盐巴，比咱们衙门马房的马吃的还好，就是这院子也忒脏，就不能洗刷洗刷……”

耳边传来徐旺山的吐槽，李薪安扫视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刚想搭徐旺山的茬，从空气中飘荡的马粪味道里，一股极其淡，而他却无比熟悉的味道钻进了鼻腔。

他翻身进了马厩，在里面细细搜寻起来，这马厩的角落堆放着喂马的草料，地面上有一些细碎的，已经被踩烂的药材碎屑，应该是搬运的时候掉落的，这时，李薪安的目光落到了板车木板的表面，伸手一抹，指尖已被染上了黑灰，放在鼻下闻了闻，刺鼻的味道让李薪安瞬间确定了这是什么东西。

“诶，子渊，你发现啥了？”徐旺山在栏杆外好奇的探着头。

李薪安转过身来，朝他晃了晃手指上的黑灰，面上表情无比严肃：“这是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