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生与李宏平日里相熟,约莫八月初时,李宏找上门来,说在自家药铺的买药材成色不好,自家母亲吃了之后身体不光不见好,脸色反而愈发差劲了,两人大吵一架,李宏站在自家门口破口大骂,问候了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张凡生怀恨在心,从一小包红枣内,挑选了一颗,在其上开了个小口,掏空后灌满砒霜。
等到九月初四时,李宏外出有事,李家的儿媳沈氏路过凡生药铺,他便故作歉意的叫住了沈氏攀谈,提及自己并不是有意和李宏交恶,并送了一些红枣和当归之类的药材,那枚红枣隔天便被放进了李家熬煮的鸡汤中,因此李家除了桌上饭菜有毒,其余处均未发现有砒霜存在,张凡生自小生于穷苦人家,发家前也常干些鸡鸣狗盗的偷窃营生,擅长开锁,初五毒死李宏家中妻儿和母亲后,他观瞧院子内再无动静,又等了了一天,半夜撬开李家门锁,带着利刃便潜入了厢房之中。
初八当晚,李宏返回家中,发现妻儿老小尽数惨死,悲愤交加时,被张凡生自身后偷袭,张凡生本就不善于打斗,偷袭不成反被发狂的张宏抢过尖刀划伤了手臂,但好歹是比李宏壮硕,二人扭打成一团,最终李宏体力不支被尖刀刺穿喉咙而死,而张凡生拖着疲软的身子,洗劫了李家财物,反锁了房门逃离了现场,回去之后,是越想越害怕,一咬牙心一横,索性来了个灯下黑,再次潜入了李家,伪造了现场……
李薪安松了一口气,他目前手头只有物证,如果张凡生拒不认罪,没有人证,李薪根本拿他没办法,所幸这张凡生本身心理素质不强,自己只是抛出了一串物证他自己便心理防线崩溃,直接就招了。林肃仔细地听完了供词,气的浑身发抖,他怎么也没想到,人竟能恶到如此地步,他面上抽搐,袖袍一挥:“丧尽天良的东西,你与李宏结怨,可那一家老小与何等无辜,你却定要致他们为死地?简直猪狗不如!来人,将此獠拿下,此案查实之后问斩!”
两名差役动作麻利的将张凡生控制住,上了手铐脚镣,将他拖了下去,张凡生面如死灰,没再发出任何声音,林肃杀气腾腾的话语让刘表几人心里一抖,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忙不迭的告辞离开,临走前,刘表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身穿差服的英挺少年,心说此子虽是只穿着普通捕快的衣袍,可思维缜密,一点儿也不像是个普通捕快,再加上林肃似乎很看重他,也不知是何来路?
李薪安则没太关注刘表一行人,他站在一边,抱着手臂,思考着案情:“凶手虽然就是张凡生,可这案子的杀人动机未免也太儿戏了,只是因为几句口角,便要灭人满门,似乎不太合理,但物证和张凡生的口供摆在那里,又和现场情况对得上……”李薪安暂时没想明白,摇摇头,向林肃请示道:“大人,张凡生已然招供,卑职想请您下令搜查张凡生家中,藏匿的李家财物,另外,卑职想去凡生药铺一趟。”
人犯已经认罪,林肃一改往日严肃的神情,笑呵呵的让差役给李薪安和徐旺山上了茶,见李薪安神色严正,不卑不亢,心里暗自点头,对这少年的观感自是更上一层楼,居功不自傲,得意不忘形,孺子可教也;
李薪安静的坐在位子上,对林肃抛出的问题对答如流,一些案件细节由徐旺山补充,严谨细密的推理过程让林肃不由感叹:“这张凡生平日里看着温厚老实,可却只因口角便灭人满门,当真是令人骇然,此獠之狠毒,简直闻所未闻!
李薪安心说你没见过的多了呢,你要是多读书多看报,看几集今日说法你不得吓死?
他放下茶盏,抱拳:“大人,张凡生已然认罪,方才徐捕头吩咐卑职,要随他再去一次凡生药铺,,再通知张凡生家人;
林肃点头准许,赞许的看向了徐旺山,他手下也就徐旺山办事较为得力了,别看是个大老粗,但办起案子来却是踏实细致。
徐旺山则感激的看着李薪安,心知李薪安口称是自己叫他一起去凡生药铺,实则是为了让自在县尊大人面前露个脸,这场灭门案自己查了半旬,一点进展也无,若是收尾再不做好,恐怕要落个办事不力的坏印象。
二人领命出了大堂,徐旺山刚要说些什么,李薪安却挥手打断了他:“徐大哥,之前我家中出事,你为我幹旋奔走,几句提点小弟一直谨记,这回侥幸帮上了忙,见外客气的话便不用说了;
徐旺山爽朗的笑声震得一边的瓦砾颤动:好!咱也不说那些肉麻话,你小子当真是奇才,这案子实在是无从下手,你倒好,一出手便拿下了,真不知你这脑袋是什么做的,一进衙门我便说了,进了巡捕司,就都是自家兄弟,走,咱们今晚去黎花楼找小娘子喝酒!老哥请你!
李薪安一愣:“徐哥,黎安城不扫黄吗?”
徐旺山:“?(?_?;?扫什么玩意儿?”
“.....”
徐旺山见他面色涨红,一脸囧态,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笑的猥琐:“子渊呐,你……是个雏吧???”
“那咋了!那咋了!吃你家大米啦?是chu男怎么啦!”
李薪安差点破防,二世为人的他,确实是实打实百分百的五指艺术家一枚,万事不求人DIY小能手,俗称处男......徐旺山紧了紧皮甲和护臂,一脸理解的拍了拍他:“老弟啊,哥哥懂的,年纪还小,没见过什么世面,正常,今晚跟着老哥我去涨涨见识。”
李薪安面色突然平静了下来,不屑的瞟了他一眼:“呵呵,徐哥,有些车吧,你租得起,但是车况往往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