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忙碌了这么久,只啃了几个杂面馒头,确实饿了。
涪州百姓大概也想不到,刘半山那群让他们谈起为之色变的山匪,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甚至没有他们宽裕。
吃得差不多了,子苓和陈英帮着收拾残羹剩饭。
陈延寿用温水漱了漱口,又喝了口水,将茶盏放回桌上,叹道,“这几年涪州收成不行,咱们日日都有大米饭吃,但不知有多少人一口大米饭也吃不上,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
玉清指腹相互摩挲着,半晌后,低声道,“今年会大不一样。”
渝州气候适宜,是个种植粮食的好地方,近年来也并没有发生过诸如水灾、旱灾之类的自然灾害,按理来说,粮食的价格不会这么贵,更不会出现缺粮的情况。
而为什么涪州,乃至渝州的很多百姓都过的瘦巴巴的,隐隐有饥荒的景象?
说到底,都是那些手里掌握着土地的人造出来的。
当初,那群洋人强盗用大烟和大炮打开华国的国门,使国人在吸食大烟中逐渐沉迷与堕落。
大烟蚕食着国人的肉体,吸食着国人的精神,却让某些人发觉除了其中的暴利,因此,有那么一部分人选择放弃种植粮食,转而种植大烟,继而高价卖出,大发国难财。
西南一片最为严重,涪州自然也不例外,大半的地主以种大烟为要务,蔬果米粮样样短缺,甚至有农民饿到吞烟自尽。
虽说吞烟自尽这种情事少之又少,但也并非仅仅是个例。
可见,平日里一派祥和的涪州,暗地里是如何的藏污纳垢。
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涪州、渝州,乃至整个西南,都会发生饥荒。
饿殍遍野,易子而食,背井离乡,会成为普遍现象。
这也是陈延寿看起来忧心忡忡的原因,没有多少人会比一个大夫更明白大烟的危害。
也许他们并不是不知道,他们只是不在乎,利益至上,人的劣根性。
陈延寿看着玉清,心中暗自思忖,对方所说的不一样,是何种不一样。
玉清笑了笑,不做解释。
或许她收拢整个涪州的计划赶不上水稻种植的时间,但小麦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