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也如同刚才做的梦境一般，让他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我草！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恐慌如同疾风骤雨般袭来。

情绪突然变得极不稳定的董宇，又一下子从座子上弹起，这种超脱于现实的事情，让董宇脑袋嗡地一下大了。

他实在不能用：“人”来形容眼前的老人。

老人嘴角咧的越来越大，洁白的牙齿像极了数道白色巨门，那张嘴仿佛是通往某座神秘宫殿的入口。

“小子，你确实很喜欢那个女人嘛，虽然邪祟污染作怪，可我敕令都用上了，你还是平复不了情绪。

啧啧啧，这可难办了，她不是什么好人呀，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你想想看，为什么她消失不见，你却从来不觉得奇怪。

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甚至在别人的记忆里她都没有存在过。

当然了，除了你。但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只有你会记得她，而且也从不觉得这是一件奇怪且恐怖至极的事情。”

老人的话惊醒了董宇。

“是啊，明明一个大活人确确实实存在过，可除了我谁都不记得了。

这根本不是失踪啊，这是鬼片照进了现实啊，可我...可我怎么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董宇脑袋里链接愤怒的那根线仿佛让什么剪断了，倒是负责恐惧的开关被打开，他用力掐着大腿，用疼痛来抵抗双腿不间断地颤抖颤栗。

此刻，他慌乱的连老人为什么会知道恒我存在这件事都无暇顾及。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真遇到鬼了，那些美好时间，他认为拯救自己的那道倩影，是不是仅仅一场虚妄。

突然，一股浓郁的恶心感从嗓子眼传来，董宇猛然捂着嘴干呕起来。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害怕，害怕到居然呕吐起来！

哪怕这老东西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可自己也经常看恐怖电影，对于这种灵异的事情说不上完全接受，但也不至于说吓成这副蠢样子。

况且这还是在白天，在人这么多的车厢里，按电影里的逻辑，自己压根没理由会怕到这种地步。

可随即，在短暂的恐惧害怕后，数种负面情绪，像是河水在冲击着土质疏松的河畔。

没等董宇反应过来，那些负面情绪就冲垮了董宇的意识！

他只感觉自己再次烧起来了，就像梦里，麦地上舞动的火，暴戾、压抑、愤怒、对血的渴望，以及毁灭一切的冲动，占据了他的身体。

此时此刻，如果那些负责清除兀儿德口中“失心者”的神秘群体在此，他们会不约而同地说到：

他，疯了！

就在董宇泪腺被挤压，像奶牛被挤出牛奶般，不断流出痛苦泪水的时候。

老人呵呵一笑，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块儿豌豆大小的金色豆子，掐着董宇下颚，一掌就拍到董宇的嘴巴里。

几乎是在瞬间，一切恐惧的不适感从董宇身上抽离。

“好小子，从醒来到现在，坚持这么久才发疯，不错，不错。”

老人欣慰的眼神快要让董宇再次发疯了。

这究竟是什么荒唐事，那种和梦里相同的恶心感，和让他失去意识疯掉的负面情绪，极速的出现，又因为那颗金豆子极速地褪去。

惊慌失措之下，董宇想要跟老人问个清楚，但他一开口却没声音发出来，只有从嗓子处传来灼烧般的疼痛。

“别着急，现在你还说不了话，吃了这桃种，哦，你看过七龙珠没，可以理解为里边儿的仙豆，就是有点副作用，少个几十年的阳寿。

不过总比直接死了吧，本来这玩意儿是神仙吃的，但刚才看你够呛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都怪那个瞧着就想给我当偏房的兀儿德，心眼是有点坏啊，让你被旧神看到了。

还埋下了种子，这稍微受点刺激，旧日意志就觉醒了，啧啧啧，有点难办了，我看你是活不了多久了。”

董宇两只眼直勾勾盯着老人，模样呆滞可笑，他没听懂老人在说什么，什么桃种，什么神仙，什么兀儿德，什么旧神旧日意志，他不明白，他只听到了最后一句。

你活不了多久了。

……

“easy，easy。”

在短暂的沉默后，老人语气轻松地安慰起董宇。而后者仍旧蜷缩在座椅上发着呆。

巨大的惊悸在董宇脑海中掀起风暴，恐惧浪潮不间断拍击着他脆弱的神经。

他一下接着一下地打着寒颤，他不相信自己怎么稀里糊涂就要快死了，但刚才发生的一切又容不得他怀疑，他声音抖颤，喉咙像是干涸的水井，发着沙哑。

“老爷子，你...你是说刚才我看到那些...都是真的？”

老人点了点头。“那是未来，是刚才那个洋妞，也就是兀儿德，她带你穿梭时间看到了那些。”

兀儿德，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董宇忽然激动起来。“兀儿德？她不是北欧神话里的女神吗？”

“对啊，没想到你小子还涉猎神话故事呢，不赖不赖。”

“等等，这太荒谬了吧，这个世界怎么可能存在神仙这种幻想的东西，难不成你还要告诉我，你也是神话故事里在天上逍遥自在的神仙？”

老人一本正经的点着头，夸赞道。“好眼神，没错，我就是神仙。

鄙人姓张，你可以称呼我张爷。

看你小子眼神好使，顺便告诉你个秘密，你那个坏心眼的女友，恒我。

她也是神仙，所以她才能抹除掉留在人间的痕迹。

神仙一旦回到天宫，就会切断链接人间的那根线，而那根线就是你们所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