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过后,白自在原先以为风过波定,一切正轨,没成想次日塾内新生学子听闻被周群禄贺朝等人夸大的一事。
不由得跟同寨之人抱成一团,拉帮结派,到处找那些人员较少之寨的茬,更有甚者,将其堵在路上围殴。
再后来,慢慢演变成两个寨稍有一言不合便相约盖海槐树下决斗。
那段时日,摩离河大人们总能远远的看见好几队孩童在那棵老槐树下围聚,白自在觉得兹事体大,可寨里人却作茶余饭后聊笑,不以为然,年少肆意是一场大人眼里孩子嬉闹的决斗,在滑稽的动作拉扯中被突如其来的喝止后不了了之。
李则灵昏死那日,牛亚金海几人急匆匆背着李则灵回造迷李家时已经入夜。
为首的是与李则灵一个小寨的武湖区十五六岁的少年,他一边托住背上的李则灵,一边火急火燎敲响房门。
在他身后,牛亚金海年纪较小的少年则负责举着火把一路照明。
李家房门缓缓由内打开,迎面而来的是位装着朴素,面容清秀的少女。
少女素雅冷清,一头乌发披肩,额前几处碎发掩面,打着哈欠,瘦小身形在门口火光打照下若隐若现,着实看不清容貌。
少女不自觉挠了挠后脑勺,一副刚下床模样。
“干什么,大半夜的,这么多人围我家门口!”
少女率先开口。
少女显然不是平常人家胆小闺秀,面对半夜有人敲门还心无畏惧开门,且只是年仅十岁年纪的少女。
与此同时,站在武湖少年身后的牛亚着急开口道:
“天明,你哥受伤了!赶快准备热水跟床铺!让我们进去!”
被唤作天明的少女闻言,借着后面牛亚几人举着的火把光照,望向背上之人面容,晃晃悠悠火光下才看清。
“哥!他怎么了?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天明看着伤势严重的李则灵一边让路小跑进屋内,一边焦急询问。
背着李则灵的武湖少年,牛亚几人迅速跟进屋内,将李则灵轻放在床上后,武湖少年转身面对牛亚跟天明等人欣然开口道:
“小则灵没多大碍,刚刚我已经探了他气脉,没发现有什么内伤,应该只是受了些身外伤,至于为何昏死,我想应该是身体经不住疼,晕过去了。”
天明闻言神情漠然冷冷道:“谢谢盖赋哥。”
这位来自小寨武湖的少年盖赋听闻,看向牛亚满脸狐疑,二人四目相对,眼神中尽是尴尬之色,气氛有些许打趣。
牛亚尴尬一笑,连忙抓住盖赋手臂说道:
“盖赋哥见谅,他们两兄妹关系向来如此,天明她性格也如此。”
盖赋闻言挤眉转望向少女,尴尬一笑,作揖同伙离去,转眼功夫已不见人影。
牛亚金海见状也不好多说,两人交代了两句也举着火把离开。
房屋内,天明借着烛光,沉默盯着眼前这位与自己关系素来僵硬的兄长,隐隐见他眉眼未展,于是俯身上前简单擦拭李则灵脸上和手上那些表面污渍泥垢。
少女手上动作擦着,眼神却意味深长蹙眉看了一眼平日最爱唠叨自己没照顾好小妹的兄长呢喃,“活该被人打成这样,整天就知道说我哪哪不对…”
少女话到一半突然哽咽,尽管李则灵平日凶她唬她,要动手打她,却也每次都是在父亲竹棍落下前挡在自己身前。
思绪交杂,少女不免心中失落,急忙胡乱双手左右开抹眶下,而后小小脑袋慌张东瞧西瞥,发现没人后起身离开去了里屋。
天上圆月或缺,人间温情亘古,唯却事故秋凉,惶惶惊起少年眉,屋外沙沙竹响绕槐谣,屋内铺上少年,鬓角青丝瘙痒了眼角。
小寨武湖小溪路上,周遭人声俱哑,空无一人,盖赋跟刚才一同从李则灵小屋离开的少年举足攀谈。
天上虽有弧月,却也明晰,只见盖赋两人手中并未举火把,却能如在白天般就着夜幕前行。
二人身形始终保持一前一后,一个单手附后,一个双手环胸,步步铿锵稳当。
走在前端的束冠箍发少年,一身白袍甲肩,面带英气飒人,双眉乌黑入鬓,如炬眼神显得甚是春风得意。
相比于带冠少年,走在后面的盖赋身形着装显得有些乡野,一身朴素灰衫,双鬓长发用粗布条反系于脑后一同披下,肩头略弯,面色苍白无力,一身羸弱书生样。
走着走着,盖赋忽然朝前方少年开口道:
“骆兄,刚才则灵小家伙的情况你也瞧见了,按理说,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他的脾脏应该受损出内伤,可我刚才搭脉却发现并无异常…”
骆姓少年双手交叉负于脑后,附和道:“还真是奇怪,早听家里长辈说戈崖瀑那姓何的少年一身本事由戈崖瀑药师范老亲传,按理说同龄人中谁挨上他一拳半腿的,不是半死也得在内伤后在家休养几月…”
“可则灵明明已经被何舜禹揍得晕死过去了,却只是受了皮外伤,此事过于蹊跷,等我回神剑门抽空询问一下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