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源被搀着走,慢慢觉得身体没那么疼了,内伤也在痊愈,他扭头对痴源说:“不用搀我了,我自己能走。”
“不行。”痴源口气斩钉截铁,戮源被迫接受这份关心。
不多时,戮源一行人到了宫苑。宫苑破败,似乎很久没人来过了。古树没了修剪,只是四面八方地乱长;尖草挤破台阶,从任何有泥土的缝隙里露头;偶尔几只鸟从草丛中跳出,也是叫一声便向空中飞去。
相师站在凉亭中,见到密成他们来,让出位置,那有一张石桌,东南西北各一石凳。相师引三人坐下,自己坐在东方,戮源坐在北方,密成坐在西方,痴源坐在南方。
“这是做甚?”戮源不明所以。
“听我说的做便是。”
戮源看向痴源,痴源的眼神是让他听相师的。
“伸出手来。”相师说。
三人伸手,戮源也跟着照做,四人扣住石桌上自己方位的花纹。相师开口念道:“先祖先师,继汝遗志,宝塔重归,作杀业事!”
四周的一切瞬间开始扭曲,人、景、物扭成一团,相师他们的相貌好像泥一般稀奇,仿佛一切都变成了胶质。戮源有些犯恶心,他敲敲自己的脑门,四周又泛起光亮来,那光芒直将他吞噬。
“吔,不听我言,作下此业,自作自受,神仙难救。”
“这身子如何?钢筋铁骨,正适合你。”
周围的光黯淡下去,这里变得一片漆黑,相师他们都不见了,但他感觉到身边有人站着。
“开。”那人轻言。
远处黑暗中有道门扉打开,白色的光照在那人的脸上。
那人穿着一身白色,宽袍扎袖,背后有轮迹显现,身上有麒麟刺绣。他蹬一双青色履,持一方砚台,长得骨肉清朗,面有神气,看起来三十余岁。
“你是…”戮源谨慎地后退。
“不记得我?也罢,你却和旧时一般。”男人不看他,只是拿手指研磨着砚中之墨。
“莫慌,我无意伤你,只是来找你,会会故人。”男人漫不经心。
“明晚,我自来登门,为你饯行。”说完,男人摇身,化为一团烟雾散去。
那人竟说不见就不见了,真是莫名其妙,真真假假,搞不好是自己疼得精神错乱。总之,先找到相师他们再说。想着,他向那展开的门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