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黑达说:“请皇帝到屋子里颁诏、恩赐吧!”
“好!咱们到屋里闲谈,”
窝阔台便走便说:“怎么大家都在这里?”大家先坐下来再说。”
肖扎拉说:“回禀皇帝,我们明天就起程,大家今天图个热闹、乐和,把酒肉都摆着。”
可汗皇帝窝阔台说:“我也和大家乐和,不要居君臣之礼,随便闲聊,拿酒来共饮!”
张荣瞅瞅周围的几位说:“看看皇帝要喝酒。”
“我说皇帝会喝酒,你们不信,怎么样?我说对了吧!”杜丰、高宣二人是怕皇帝看见他们,早早躲避在边上坐位,皇帝耳听私语,抬头看到那边三人,其中一位觉得未曾见过。
便说:“在杜丰跟前坐的那位是谁?”
他站起来说:“臣便是金国人,姓单名玉,是随金国使者来哈拉和林的。”
窝阔台皇帝说:“怎么你是金国人,不是我的臣子?金国为敌国,你不怕把你当成奸细?”
单玉不卑不康地说:“臣非敌国之臣,我是单于之后,在中原久居,就以第一个字为姓,学的是四书五经,老师给起的名字叫玉。再说东周列国的楚国吴子胥过昭关、奔吴国后为相,何况我与哈拉和林人有血缘关系,留在这里。我想皇帝会恩赐,怎么会把我当成奸细?”说起来单玉的这一番话,不是没有根据,只是自己不便说出来和皇帝有血缘关系,他自己只是知道,便又讲不清楚,故今天才斗胆的说出了,父母平常都不敢讲的话。
窝阔台皇帝想:小的时候听祖母说过,很早以前,我们家族是个很大的家族,始终是草原上的黄金家族,单于是汉族皇帝给予的官衔,在战乱时留在中原有一枝子孙,到今天没有找到,也没见到他们回到大草原上。单玉既或是假冒认为家族,怎能会编造出如此没人知道的谎言,假若没有根据他也不敢,又一想他胆量过人,先不问这些,待以后详察,据此人言谈,确实非同一般,必能承担大任。
便说:“我看单玉你胆量过人,知书达理,你和杜丰一起就留在哈拉和林!”
单玉认为自己年青,把话说错了呢,皇帝没有怪罪,更认为可汗皇帝拒绝金国赠送美女,众臣欣慰。认为当今皇帝知错改错,古往今来,如此大度的很少。在古书里讲的伴君如伴虎,看样子不一定全对,脑海里把翻腾的想向,如流星一样的闪过,接着皇帝的话音,便叩头说:“谢主龙恩!”
皇帝窝阔台看他不起身,便问道:“难道你还有话要讲?”
单玉说:“皇帝说我胆量过人,臣真没有胆量,只是。。。。。。”
窝阔台皇帝说:“你就不用再往下说了,起来吧,坐到你的位子上去,咱们大家接着聊。”
单玉起来坐到自己的位子。
张柔万户侯说:“我们刚才,皇帝没来之前,我们正讲皇帝拒绝金国使者赠送黄金、美女一事;又宽容众臣来晚领旨,加以恩赐。臣等岂有不效命之理!”
张柔的一席话引起了共鸣,庆兴自己遇见了好皇帝,都说:“我们的皇帝好!”
“你们都说我是好皇帝,过去对中原历史文化,基本上一盖不知,不知那么复杂,确实人的想法是多方面的,不过,我想不亏待大家,那么诸位爱卿也不会辜负朕的希望。”
窝阔台推心至腹地接着说。
“你们想一个国家没有文化,可想而知自己的历史谁能给你去写,靠别人去总结几千年的经验教训,怎能会那么完善?不会,因为别人不懂得你的生活习惯,再加上语言上不同的障碍,那就闹出好多笑话。用蒙古话讲“乌龟”音是没有,用汉语讲“乌龟”是王八,这是骂人话。同样的发音,实际上是两回事。我们的礼部尚书耶律楚材,他学会了汉族文化,他会很多如:天文、地理、律例、术学、释老、医卜之说。
我听的是刘仲禄讲的故事,再加上硬功夫学那点汉字,自己的杜撰,我的汉语很不顺口,不像你们说的那么容易,以后我得多学点,我让年青人都要学习文化,听说山东有个大教育家叫孔夫子,他的子孙都有文化,将来我一定把他的子孙中有出息地人,请来办学。当然这需要时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们这里人都说汉人心眼多,其实人的心长的都是一个样,不会多几个孔,而是有文化、有知识,想的多,从书中得到的知识多,反复应用,那就显得活跃、复杂。看看方才单玉讲的就有一番道理,因为他学了汉族文化,吸取了经验教训,不然他怎会知道自己是单于之后。汉朝时期把北方匈奴一个可汗,叫单于可汗王,王昭君就是嫁给了单于的,这是历史上一段佳话。你们这些万户侯的文化,那个不比我文化高,我说这些,实在是在孔夫子门前卖百家姓了。”
诸位万户侯听了哈哈大笑,齐说:“惟臣不敢。”
窝阔台说:“不要这么说,道理是这样的,我这番话就是希望大家消除隔阂,朕可是没想那么多,只要你们不辜负朕的希望,朕就不会忘掉你们的,我决不会像曹操那样有,‘宁叫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的作法。今天,我是来听你们讲,结果我自己开讲了,以后专请你们给我讲,你们可别不讲。我看你们消除了顾虑,我也就放心了。我累了,回去休息。”
大家将皇帝送出门,皇帝骑上马走出很远,他们这才回到席上继续交谈。
李全敞开心怀的说:“当年我是山东红袄军的头领,起兵反金,宋朝理宗皇帝,叫我归附他,我就归附他了,反正早晚也被诏安,不如乘宋朝国势不强时,先归附、自己多少出点力气为皇帝效忠,想将来尽一官半职,比占山为王好,没略到宋朝天子理宗皇帝听信谗言,虑我草寇出身不予以重用,反而屡屡派人督察我日夜坚守青州,因我坚守不出,把我说成勾敌叛军,逼我如此,我何不如此,就决心投靠了毛浩来大元帅。太祖皇帝成吉思汗封我为万户侯,我在青州像个小皇帝,要什么都有,一呼百应,自己有生杀大权,唯人如此,我心愿己足,岂能辜负皇帝的恩赐?”
严实深有感慨的说:“是啊!我们唯人臣者,就要效忠皇帝;才被御史衙门放出来,在监禁时我想:难道天下皇帝都那么心独手狠,真的如书上讲的伴君如伴虎,难道就杀了我们不成?我们没有叛逆之心,想来想去怎么也不会开刀问斩。因为我们是先帝之臣,居功一身。今天听可汗皇帝说的心里话,确实也把我们放出来了,又到驿馆来安慰我们,历史上也没有这样一个好皇帝,只要没有奸臣在他耳根下,进奏谗言,我想我们不会遭受残害的。”
杜丰是个心地敏捷之人,这么长时间没听他讲话,似乎全屋人们都在沉默,突然他走来走去。
如脑海翻腾着历史的故事,想找出今朝囚禁万户侯的事,怎么在蒙古帝国可汗皇帝时期,能演出这么一段戏文,真叫人无法理解,这事没那么简单?
这些万户侯是在战乱中投靠蒙古帝国的。他们都得到了实惠,经窝阔台皇帝这么闹,似画蛇添足。
但让万户侯死心塌地的为他效忠,恐怕这是天意,这几件事做的漂亮。看着“黑达子”很粗,心思倒真细,非同小可,真是有口皆碑。
高宣早就看出杜丰在想什么?
认为是在揣摸皇帝的心思,他不希望耶律楚材的知识渊博,他也不希望窝阔台皇帝,太早的接受汉文化,这便使杜丰更好地、显不出能力。
他一心往上爬,居高位,变成耶律楚材第二,或者取代耶律楚材,自己一步一步地去努力实现。
“你们看杜先生不停的走动,必有雄才大略。”张荣其实没看出他有如何想法,却偏偏一句雄才大略惊醒了杜丰,他立刻停止了脚步,付之一笑。张荣瞅瞅大家又瞅瞅杜丰便说:“可汗皇帝窝阔台讲,中原要以赋税增加收入,救济难民,此举英明,确能收复人心,中原息兵罢战,过太平日子,享受人生,这才是我们人人希望的事。”
万户侯严实将军,“啊了”一声忍不住才说:
“看看我们张万户想的多么简单,中原息兵没有战事,不可能,因为金国哀宗皇帝守绪,他杀了蒙古帝国使者,先主成吉思汗在世时,曾讲过伐金一事,怎么会有中原不战之说?我看必战,战必消灭金国,这是一次大战,而且是御驾亲征。”
万户侯们多半认为严实老将军讲的对,也认为张荣讲的不无道理,以赋税增加收入,救济贫民,又为帝国增加军需费用。
农业和各种商贾买卖比牧业生产周转期限短,增加国库银两及时较快,又能恢复中原各种产业,农民有地种,有粮食吃,国家就有收入。中原人对战争厌恶了,反对战争,希望过太平日子。各种因素都有、都存在,希望罢战的是主流,万户侯人也希望罢战,好经营自己那块天府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