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皇帝窝阔台他到驿馆,主要是为了自己的一时粗心大意,圣旨限期万户侯到京,事后对自己如此莽撞,深为不安,他知道河北、山东、山西等地万户侯,是蒙古帝国的臣下,他们肩负着基本任务,出兵时从征和缴纳税赋。
万户侯们深知是可以世袭,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甚至父兄尚存也可以将官职传给子弟。
不少万户侯一门几人都负要职,在他们管辖范围内,他们集军民财权以一身,他们既是军事长官,又是行政长官,可以自辟衙署,任命署官。他们任用的官职,都是他们的宗亲、部署、幕僚,对他们惟命是从。他们可以随意自定赋税进行征收‘宽急丰约,各唯其意’。
司法权也掌握在他们自己手中,他们的话就是法律,以至可以‘自主专杀,少有忤意,则鞭打随之’。因此,每个万户侯都形成了一个自治的割据性很强的势力范围。
保持着中原传统的农业生产和封建生产关系,有一批亦兵亦农的依附人口。
当然,有这些至高无尚的权力,他们效忠于蒙古帝国可汗皇帝,便是他们自己利益所在。
万户侯们住驿馆边吃边谈,这时刘仲禄代皇帝窝阔台的秘诏,走出京城和林浩特的半日路程,傍晚到了乌兰楚鲁驿站,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八月初这里还绿油油地一片,山坡上不时的传来孢子的叫声,似乎在找自己的伙伴,牧民们在往回赶着羊群,那羊群从远处望去像草原上笼罩着朵朵白云赴来,蒙古包的烟囱冒着缕缕漂渺地白烟,没有风吹的傍晚,烟囱里往外冒的白烟在半空中已慢慢消失,但蚊虫、小咬扑面而来,让人们不断的扑打着,圈羊前羊的咪咪叫声,还有人们赶羊的喊声混成一片,牧羊人看到刘仲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感觉奇怪,怎么这个人连帮助赶都不肯,细看是一个公差,岁数很大,也就没有说什么,但刘仲禄想起来了,这里的人不管是高官还是老爷,就是羊群的主人,也得帮助往圈里赶的。
这个习惯于草原上了,在哈拉和林浩特,城里呆久了就给忘记了。他抱歉的向牧羊人们点头、用右手向胸前摸索一下,表示歉意,大家一笑,原谅了他。
当刘仲禄走近驿站屋里的时候,里面的人都向他把右腿一跪、两手扶左腿上低头就拜!
问声:“色音拜努、安木拉!”好。大家把他让到正位上,驿站的负责人向他用双手把茶献上,请他用茶,喝一碗给他奉一碗。
刘仲禄对这些都习惯了,欣然接受,可是还有一位,是中原人,不但对奶茶不感兴趣,就是叫人用双手给奉送,就看不习惯,心里想到那来的那么多规矩,实在是受不了,他看了看刘仲禄也是一个中原人,怎么对这里的习惯他就那么熟悉。
看他是从北边来的,公差装扮,必是哈拉和林京都来的,可能知道皇宫里、情况的人,不如问此人,便知进退。
开口问道:“看老人家是公差,想去往那里?”
刘仲禄说:“是公差,去往南方万户侯史天泽处。看你也是公差,是否去京都哈拉和林?”
“小人便是公差,姓林名福,在史天泽帐下当差,前往哈拉和林浩特,这是第一次,对北方生活习惯委实不知,虽然史大人详细告诉过小的,但不以为真,到这方觉史大人说的千真万确,万望在下有失礼之处,请老人指教。”
林福看公差刘仲禄言谈风趣非同小可,想到此次来哈拉和林,是为史大人打听消息,不如先问此人,他又前往史大人处,放宽了心。说:
“小人斗胆请问,听说可汗皇帝登基后,命南方万户侯到京都奉诏,我家大人接到诏书,再起程就太晚了,故派小人到京都打探消息,才来到这,就赶上大人来此相会。”
刘仲禄想此人很有心计,皇帝的颁诏什么人敢去追问?
再说皇帝做事,不是每件事都和大臣们商量后去办,但又想此人如此发问,也是事出有因,再说他来京都探听消息,还能有什么消息呢,诏书写的很清楚,是看大臣们的态度,不如我如实告诉他:
“我说是去史天泽大人处说明此事的,而且带着皇帝的手谕,你就放心吧!”
林福是个机灵人,又会见景生情,很会说话的人,接着刘仲禄的话音便说:“老人家贵姓,不敢问大名。”
“姓刘名仲禄,”
未等刘仲禄老人把话讲完,林福抡着说:“原来是先主成吉思汗随军参议老将军。”
双手躬身打恭说:“下官有礼了!”这个礼打动了老人的心扉。
刘仲禄看此人随机应变,能力很强,可派大用处,不如推荐给窝阔台皇帝,以后可以委其大任。
但对自己推荐的人,如要有错,会累计自己,思来想去,还是顺其自然。
便说:“你是史天泽府上亲兵,去哈拉和林京都试听动向,是否你家老爷有无……”没把话说完,就停了下来,看看林福的表情;林福此时也看出来刘仲禄能到史天泽处,说明是有益无害,带皇帝手谕,不会有别的事情发生,不是重用,就是便让怎么做。
所以,林福不再用猜测的口吻问话,却是一口声称:“那我就不用去哈拉和林,己知你老人家给史天泽老爷代来佳音。”
刘仲禄说:“你还是去哈拉和林,这样凭你的应变能力,很有可能被重用。”
“我就在史天泽老爷处当差。”
林福想都没有想,话己出口。
可细思量刘仲禄老人讲的不无道理,便说:“没人推荐,岂会被用。”
刘仲禄看出他内心世界的活动,也是一番好意,说道:“你去哈拉和林首都驿馆处找杜丰先生,他会帮你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