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穿粉白紧身衣,披着猩红大氅的二八女子,虽无沉鱼落雁容貌,却也有七八分颜色,算得上是个不多见的美人儿。
这位娇蛮姿态的女子见李云开毫无反应,只顾啃吃烧鸡,不禁蛾眉倒蹙,凤眼圆睁:
“喂,跟你说话呢,是不是耳朵聋了?”
“阿弥陀佛,施主是在叫贫僧吗?贫僧不是野和尚,贫僧也不叫喂。”
李云开说着转过身,将那只烤熟了的野鸡咬在嘴里,用油滑滑的双手合十行礼。
那女子见他生得面红齿白颇为俊俏,说话有趣,又故意弄出这般做丑模样,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一位油头粉面神情轻浮的公子,见李云开一个秃驴,竟惹得女子笑靥如花,就有些不悦,陡然生出几分戾气来。
那公子策马上前,喝问道:
“谁让在你这里砍柴打猎?可缴纳了上山税?你说你不是野和尚?在那座寺庙里挂单?怎么不穿僧衣?把你度牒拿出来!”
“我昨天才被师父渡入空门,还未来得及到衙门办理度牒呢。”
李云开笑嘻嘻,忽然觉得和尚的身份也挺好玩。
“大胆!我看你就是个穿门过户的小毛贼。左右,给我拿下!仔细审问!”
油头粉面公子见李二嬉皮笑脸,更是大怒。
顿时,争先恐后呼啦啦拥上来一群狗腿,团团围住李云开,摩拳擦掌就要动手。
“且慢!”
李云开大喝一声,扫视一圈,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查看我的度牒?”
“瞎了你的狗眼,连我家少爷都不认识么?”一个管家模样的狗腿斥道,又傲然说道:
“我们是辰州林家!”
狗腿说了这一句便不再说下去,似乎辰州林家就是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这世上人万没有不知道的。
而这狗腿傲然的神情也是与有荣焉,好似能做林家奴才,便是祖坟上冒了好大一股狼烟。
李云开那里知道什么辰州林家,师父从没有和他提起过,江湖上有个林家的大派豪族。
又见这群人眼神飘忽并不锐利,脚步轻浮毫无沉稳之态,要么只是偏居一隅的地方豪强,要么就是官场人物,想到这里他就放下心来。
忽然想起灵犬神捕王林超的那条曾对他呲牙的杂毛黄狗,李云开笑骂道:
“仗势欺人的狗奴才,不怕贫僧打断你的狗腿?”
“找死!”
那豪奴闻言大怒,他自认为做了林家奴才,就有几分常人难及的体面。见李云开如此不识相,言语嚣张,不再废话,招呼众人动手。
李云开长笑一声,身体滴溜溜一转,长剑也未出鞘,三下五去二只一招横扫千军便把一众豪奴全部拍翻在地。
顿时人仰马翻,鹰飞狗跳乱做一团,有挣扎要起身的,他就拿剑鞘再来一记狠的。
一众豪奴都是惯察眉眼高低的便宜货,见有分不清形势还要急于表现的愣头青又痛挨了一记狠的,便都老老实实撅着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等各色屁股,埋首爬伏在地上,只管大声哀嚎呻吟。
那些平时靠着家世受人尊崇眼高于顶的公子哥,哪里见过这等场面,顿时骇然失色,纷纷叫骂道:
“住手!大胆秃驴,莫不是要造反?”
“秃驴?”
李云开嘿嘿一笑,纵身一跃,飞掠到那位油头粉面公子跟前,一把将之扯下马来,笑道:
“下来吧你,教你也尝尝做秃驴的滋味。”
说着就点了那公子麻穴,一手抓着他的衣领,一手执剑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