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乞特梅拉还是强啊~”

“不过我感觉她并没有尽全力阻拦我们。”

“确实。否则我们也不可能全员顺利出逃。”

#35-永恒鲸群落，鲸主之脊。

锈迹斑斑的钢铁之城仍然活力四射，散发着与年岁不符的活力。蒸汽升腾，齿轮扭转，形色各异的居民们漫无目的地游荡其中。

由于鲸主常年浮于云端，稀薄的云流如雨后的残羹流淌过脚下的路面，淌进路边的排水渠中。

“真是好久没有见到如此真实的天空了，呼——哈，久违的新鲜空气。”薇尔德难掩内心的愉悦，摘下礼帽在云中跃动。

“小心不要掉下去了，我们这也算是非法入侵吧？”卡劳斯压低帽檐提醒道，虽然周围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街头凭空出现了这几位不速之客。

哈伊一行人统一换装为一席黑色礼装，从样式来看，是卡劳斯仿照地球中世纪某些地区的风格改制而成，高雅但不高调，华饰合身便于行动。

“终于出来了——”荼蘼跟在薇尔德身后，并没有将几人的叮嘱放在心上。对她这位莫名其妙就被哈伊归类为自己人的受害者来说，来到外界的机会是如此可贵。

“喂，我好像听出有人很不满意啊？”哈伊来回拉扯着领带，并不是不合身，只是他不喜欢束手束脚的装扮。

“噫……黑心店长到底活了多久，天天呆在那条街上，甚至连店门都不愿意出，真的很像老头子退休的样子。”荼蘼越发好奇哈伊的真实身份。

不过令?现实?的几人没想到的是，时过境迁，如今的永恒鲸背上居然早已遍布了商会：波尔曼特的身影。

波尔曼特，是因奥兰格名声显赫的家族之一。作为本就为数不多的人类族群，能够将家族势力发展成让各大界域承认其独立、在全域享有通行权的地位，其实力不言而喻。

甚至有传言道因奥兰格过半的市场交易都存在着他们的身影。

“波尔曼特……现在应该到哪一代了？如果那老东西的子孙也像他那样如狼似虎地精明，与他们合作起来恐怕不掉块肉也得留层皮。”哈伊无精打采地挠挠头，怎么就偏偏遇上这些家伙。

“既然要找寻?自然?，果然还是离不开商会的帮助吧？正好省下我们赶路的功夫了呢。”

薇尔德打开不知从哪里带出的折扇遮掩半面，但那坏笑的表情仍然从双眼间一览无余。她貌似对于哈伊某些难堪的过去很是喜闻乐见。

“啧，那倒也是，鬼知道鲸主如今飘到什么鬼地方了。”

哈伊抬头看向墙体上高悬的波尔曼特族徽旗帜，思绪回到从前……早已忘记了那是几个世纪之前的“从前”。

“走吧，早晚都要与他们有接触的。”

卡劳斯清楚哈伊与他们之间的过节，推着他迈进市区。

天边数只航空船缓缓驶入港口，那是霍克人在接待外来的宾客。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并非通用语言，没人知道这幅光景持续了多久，能源？食物？循环？没人在意它是如何运作的。可能这座城市自古至今一直都是这副迷幻的模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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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您又是哪位？”

司辰诧异地坐在长桌前，对面是一位长袍加身、骨甲覆面的佝偻老者。

“介绍一下，”佐塔克一同走入帐中，“这位是摩雅婆婆，是大长老亲自派遣，前来助阵的祭祀。”

“祭祀？”司辰感到疑惑，精灵内部的职阶划分倒还真是自己的知识盲点。

一直以来他只是单纯地以为神使之外有一位身份并肩的大长老，负责统御整座森林，拥有最高的权限。再往下……貌似都差不多吧？

“咳，祭祀大人所擅长的并不是我们这些战士的领域，每一任祭祀的职责都在于技艺、历史的传承，也就是你们人类所谓的教书育人。”

““跟羊婆婆怪像的。所以呢？”

摩雅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枚水晶球放在桌上，口中振振有词。

“别见怪，摩雅婆婆作为现在森林最年长的祭祀，行动多有不便，向来不喜欢与别人有多余的交流。”佐塔克站在二人之间解释着，突然低下身子凑到司辰耳边，“其实婆婆一早就是受命前去寻你的，只不过你小子又是假死又是转移，害的老人家多次辗转才到这里。”

闻言，莫名的负罪感涌上心头，司辰不好意思地笑笑，自己确实把此前纳玛戈向大长老求援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婆婆，大长老派您前来有何安排？”

摩雅停下手上的动作，发出一连串沙哑细微的声音，那显然不是精灵语或者通用语言，但它们却能够精确地将主人想要表达的意思送进旁人耳中。

——寻找，通路。

“哈？我还真没想到大长老对这件事这么上心。”司辰有些意外，原本计划是将御敌的问题解决个七七八八之后再认真去考虑寻找外援的事情。

毕竟在他印象里，森林底蕴倒也算深厚，短时间内是不会因为智械的攻击沦陷的，至少坚持到?自然?彻底将森林并入界域，一旦神明介入，一切问题都将会迎刃而解。

之后再通过『镌棂』加固联系，待森林与因奥兰格的魔力圈正式接轨，精灵们得天独厚的魔法优势将发挥最大的作用。

——未来不会如愿。

“什么意思？”司辰抬头看向佐塔克。

“摩雅婆婆的魔力十分特殊，她可以通过连结森林的魔力圈预测出将来会发生的某些事情。这份力量曾经也多次帮助我们走出困境。我想这才是大长老将她送来的原因，想来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了，甚至其威胁程度还要大于智械的入侵。”

佐塔克揣测道。

预知未来？

司辰有些好奇，要知道自己穿越以来从未亲眼见到过任何一位与『时间』有关的使者，就连自己那扭曲时间的小把戏也不能碰瓷真正的时间权能。

摩雅端起水晶球来到司辰面前，其中闪烁着幽幽电光。

——你将看到变数以及，地球时两年后的?森林?。

一阵朦胧的光芒将二人笼罩其中，知觉逐渐模糊。

……

尽管理智告诉自己，一切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是身体感受到的疲惫感仿佛穿越了时空，本不属于自己的感官被生硬地连接到了大脑。

……

直到双膝跪地，耳目顿开。

“你，是谁？”

冰冷低沉的嗓音传进耳中，无形升起的肃杀感令人毛骨悚然。

沉重的脚步踏在破碎砂石阶梯上，在灼目烈阳照耀下，厚实的身影逐渐笼罩跪地失力的司辰。

直到那长的夸张的漆黑大衣彻底隔绝头顶的阳光，在这干燥得风也无力掀起风沙的戈壁，竟难得有了几分……寒意。

“我没有见过你，但是你好像认识我。”

一只机械般强硬的手不容置疑地钳上司辰的肩头，使他那本就麻木难忍的双膝更多了一层压力。

他艰难地抬起头，试图看清这张无比熟悉却有些差异的脸庞，心中那不安的猜想蠢蠢欲动。

——那是来自地球的同胞特有的琥珀色双瞳，与漆黑色的长发。

“开什么玩笑，这是你的未来？”司辰露出一抹僵硬的苦笑，昂首直视这位俯视众生的独裁君王，严肃冷清的面庞中中透露出几分疑惑与胁迫的“老熟人”。

“是你吗，陈默。”司辰猛地抽刀暴起，仅以足够逼退对方的力道，将刀背砍向那高大的黑色身影。

或许是听到了熟悉的名字，“陈默”眼中流过一瞬间的恍惚，任由大衣被刀尖划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