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啊,或许我没办法将这双手将养的很好,但是就让我用这双手来守护好母亲可好?!”
到了第二天,俞晴陪着郑氏用过早膳便出了于府。
如今郑三被抓,城东书局掌柜的被退回郑家,等着郑榧处置。
其他几处店铺掌柜的相互交换位置,知善堂仍由曹世品曹大医掌管。
其他几个掌柜的颇有微词,知善堂是这几处产业里亏空最大的,为了安抚他们几位,俞晴只得说后续她自有办法。
知善堂临近鼓楼,正在东西市交界之地,因为年久失修,屋顶破了一个大洞。
走进正门,俞晴抬头看着屋顶,嘴角微微翘起,重生以来,她好像和这样的屋子很有缘分。
走了进去,几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佝偻着身子,满面愁容。
“曹大医,你说以后都不能赊药了?”
“是啊,曹大医,没有你们的药,我儿子可是活不下去啊!”
“曹大医,求求你了,我们给您跪下!”
几个妇人说着,都跪在地上恸哭。
曹大医连忙去扶,身后几个年轻的大夫也都过来劝解她们几个。
俞晴并没有急着理会,沿着知善堂走了一圈,两进的一个院落,前院正屋两间,后院三间。
五六个大夫挤在两间屋子里给人瞧病,病人多的时候,几乎是人挤人,房顶几乎没有一间是完好的。
俞晴走的有些累了,坐在椅子上差点摔倒,仔细看才发现地面也没有平整的。
好在四壁和廊柱是完好的,就算下雨,也不会有倾倒的风险。
此时,曹大医已经安抚好几位民妇,见俞晴坐在廊檐下,轻叹口气才走了过来。
“不知少东家何时来的?”
“有一会儿了!”
说完,指了指去拿药的几位民妇,“这样的情况很多吗?”
“少东家跟我来!”
说着,曹世品将俞晴引到诊室之中,取出一本泛黄的账簿。
“少东家请过目,这是这些年来欠下的账目!”
俞晴面色凝重,伸手接过以后一页页翻开,账簿的每一页正反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欠账的人。
看着柳阿满家满满一页纸的欠账,她疑惑的抬头,曹世品看了过去,然后摇头。
柳阿满已经死了,死后不久,他的儿子也得了肺痨,前几日,他家内人也死了,如今他儿子也活不了几日。
又翻了几页,俞晴将账本还给曹世品。
“前朝的账怎么还记着?大医可知知善堂的由来?”
“略知一二!”
“早年间郑老太公健在的时候,看西市贱民疾苦,生病时从不求医问药,只生生挨着等死!
此处原本是一家赌馆,当时的东家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被查抄以后空置多年。
后来,郑老太公着人找到那个东家的后人,出钱买下才改为了医馆取名知善堂!”
“郑老…哦不,外祖父果然大义!”
“曹大医可知医馆名字的由来?”
见曹大医看着门外的一棵桂花树出神,俞晴自言自语道:“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说完,如男子般对着曹大医做了一个揖,然后转身离去。
曹大医透过眼眶中没有落下的眼泪看着她的背影,依稀看到当年的郑老太公气宇轩昂胸有成竹的模样。
出了知善堂,俞晴带着云裳朝东市而去。
萧瑟带着殊九从屋后走了出来,“王爷,于姑娘怎么就走了?”
他看着门头遒劲的“知善”二字,皱眉看了眼从门楼顶上透出的天空,转身朝俞晴离开的方向离去。
过了很久,才说了一句:“你说,她会怎么处置知善堂?”
殊九听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不知该如何回答。
到了东市书局,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书籍看似摆放的整齐,仔细看,《道德经》旁边放着一本游记,游记的隔壁放着《史记》。
所有的书都是随机的穿插在一起,丝毫没有按类目分类。
仔细问了掌柜的和伙计的才知道伙计的不识字,掌柜郑忠勉强可以记账,这些书籍从来没有涉猎过。
她没有责怪的意思,掌柜的却不停解释。
“不怕少东家笑话,我小时候跟着我爹给主家放牛,会的这些字还是趴在私塾门口学来的!
您别看我识字不多,但是我能记账啊,这一本书卖几个铜板,一天卖几本书,我都能记着!”
“嗯,不错!”
郑忠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年纪。
“到了现在这个年岁,你可还愿意习字,可愿意学这些书本的学问?”
“愿意,愿意!我做梦都想!”
郑忠说完拉着新来的伙计和他身边的少年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