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夫人陪着笑,杨氏仔细打量俞晴,点头说道:“我看晴儿丫头不错,心善,孝顺!”
“杨伯母取笑了!”
“好了,去吧!”
郑氏轻抚发髻上的牡丹,忍不住轻抚她的背。
待她离开,杨氏轻声问她,“晴儿这次可伤到根本?”
郑氏叹气摇头,“不曾,只是以前的事情有些记不得了!”
“记不得也是好事,晴儿是个有福的,你且将心放宽!”
“还好晴儿无恙,否则我一定让那起子人陪葬!”郑氏说着不由带了气。
她与杨氏自幼交好,其他几位夫人见她们有体己话,便早早躲开。
杨氏叹气,“这些都过去了,以后要将妾室看紧!”
“大的小的现在都被禁足了,出不得院子!
过些时候,待香草到了年纪,我便随便找个人家,将她远远的打发了!我看她们还怎么兴风作浪!”
“不可逼的太紧,小心她们狗急跳墙!”
“唉,我心里有数!”
待众人用过午餐离去,俞晴邀了谢郑氏朝前院走去。
走到垂花门外,郑氏有些疑惑,却耐不住俞晴仍拉着她朝外间走去。
此刻于庭正在书房休息,见下人来报,说小姐和夫人在厅堂处理些事情,特遣人前来通报。
他沉吟片刻,让管家派人去瞧着些,这些铺子虽是郑氏的嫁妆,近些年却大多被郑家把持,他极少过问。
作为朝廷命官,于庭本不在意这些,但是见于晴近段时间对这些事情颇为上心,他便不能坐视不理。
过了一个时辰,派去的人回来禀报,才知道于晴已在暗中查清杭绸店的三套账本。
掌柜的郑三中饱私囊,给郑氏的账本敷衍了事,错漏百出。
给郑家的账本虽勉强能看,货物数目却与实际不符。
直到今日午时,俞晴让人以生辰宴将几个掌柜的请进郑府,她安排的人从店铺里搜出第三本账簿。
她才知道,郑三每年私吞将近万两白银。
听到这样的数目,于庭瞠目,接着问才知道,东市书局掌柜的每日里游手好闲,拿着几两例银,整日里帮别的书局抄书挣些小钱,心思根本不在经营之上。
内心忍不住唏嘘,忙问知善堂怎样了。
小厮却是摇头。
“听郑三掌柜的说知善堂这些年亏银不止万两,小姐今日却没有处置他们!”
于庭听完心中有了计较,让小厮退下。
从多宝阁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紫檀盒子,打开以后看到碧玉打磨的几个小物件,取出几个仔细端详片刻,合上盖子,便朝着秋芙苑走去。
刚刚走进门口,就听到郑氏的声音:“娇娇啊,这些事情交给舅舅,你仔细将养着就好了!”
“母亲,您也看到了,舅舅在外做官鞭长莫及,哪里顾得上呢?”
“你呀,舅舅在外任职多年,颇有政绩,说不定过几年就能回京,咱们也不急于一时!”
“母亲~”
俞晴说着话,忍不住拉起郑氏衣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连忙有些不自在的收回手。
郑氏却心中微动,最近她的晴儿虽进退有度,却极少与她如此亲近。
遂放缓了声音,“你呀,只一条,不许太累!你要是管的过来,过几日,我让人将几个庄子的账本一并交于你!”
正说着,于庭进门。
俞晴忙起身行礼。
郑氏却起身朝外走去,冷冷的说了一句:“晴儿今日累了,早些歇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俞晴忍不住轻轻叹气,不知曾经发生过什么,让他们二人之间如此生硬。
于庭只不快了一瞬便收拾好心情,“来,晴儿,看父亲给你带了什么!”
俞晴接过檀木盒子打开,见是十二生肖的玉雕,取出一只老虎,虎头虎脑的只觉得憨态可掬。
又取出一只青龙,虽然小巧,如半只手掌大小,一片片叠加的鳞片与胡须转动之间竟隐约泛着光泽。
云裳端来一盆清水,于庭帮着俞晴将这几个碧玉雕刻而成的摆件放入水中。
顿时间,只觉得通屋泛着碧绿,凉意从盆中溢出。
正惊奇间,于庭叹气,这是去年给于晴准备的礼物。
却因着这些年他与郑氏不睦,于晴心中也多有怨怼,那段时间竟连院子也不让他进了。
如今看着忘却前尘的女儿,于庭想他铮铮男儿,一路从寒门走到如今地位,从来不曾有过英雄气短。
唯此刻,眼角有了泪意,心中也难免生出蹉跎之感。
却还是强颜欢笑,“晴儿可喜欢?”
“十分精巧,多谢父亲!”
“嗯,如今晴儿长大了,但是不可太累,前些时候你带回来的方子有几味药材不易得,还要等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