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问一番后几人才离去，走前对兰园催促道：“所有进城的人都要办理居住证，抓紧办好……”

过后，兰园对云舒妈嘀咕道：“跟审犯人似的，我们看着是不像好人么？”

“他们也是例行检查，常有的事，习惯就好了。”

云舒妈嫌弃云舒的房间太乱，非要大半夜地收拾起来，“你兰园姐要住好一阵子呢，你看你这屋脏得……”

兰园环顾一周，脏是不脏的，就是杂物较多显得有些凌乱罢了，两室的房子，云舒的房间也充当杂物间，空间不小，光线却差了些，就算是大白天也不大亮堂，加上是老旧的房屋，墙上有些斑驳，容易让人感到烦闷。

“老林，你这些年过得好么？”

“你看看这儿，你说好不好？”云舒妈叉着腰喘了口大气，笑着回到。

“自然是……比那乡下地方要强，你说是不？”

“好不好的……得看你自己，我那是没得选，你还有得选，总之，你不后悔就行了。”

“选？我也是没得选，你是不知道常昆有多混账，这么多年的感情……居然……居然说走就走……”兰园忍着怒意，继续说道：“更让我恶心的是那个陈芳，非要我跟她那个胖侄子相看，我不愿意去就天天对我冷嘲热讽，还……还编排起我和常昆的事情来。”

云舒妈苦笑道：“看来她还是老样子。”

“可不是么，仗着自己是个教务处主任，又是校长家亲戚，简直要逼得人没活路……你也知道她那副嘴脸……”

“别气了，你还年轻，换个工作环境还可以重头再来，就是跟常昆，你们俩最后闹成这样也是有些可惜！”

“可惜什么，我也不是没人要，他要闯他自己的天地，他敢……我也敢，将来，我还未必比他差……”兰园哽咽道。

“哎，是……是……”云舒妈接着问道：“学校那边都联系好了吗？”

“嗯，有老同学帮忙推荐，基本算是定下了。”

“那你好好干，我是没指望了，你可不一样，你还有大把将来……”

兰园望着云舒妈的背影，有千头万绪，但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夜里，窗户的缝隙灌进丝丝寒凉，街道很安静，小巷也很安静。

“你弟弟的东西怎么还在啊？”兰园问道。

“啊？哦……是要丢的。”

“你妈妈为这个家遭了不少罪，你一定要听话知道不？多帮帮你爸妈。”

“嗯，知道了。”说完，云舒便侧过身去。

这样的话云舒听太多了，所有人都说云舒一定要听话，要有出息，要多帮帮爸妈，要……

兰园走的那天对云舒说：“等我赚到钱了，回来带你去吃好吃的……”

殊不知，这一离开，再见到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往后，云舒就开学了。

清晨随着闹铃醒来，云舒把窗户推开，微弱的光线穿入投射在斑驳的墙上，客厅的桌上可能留有前天剩下的包点小菜又或者是一块钱，出门时云舒把空荡荡的屋子“咔嚓”锁上。路过走廊时常有垂落的绳索抵着云舒的脑壳，不高不低正好戳上云舒的小脑袋，这是隔壁邻居搭来晾衣服的，从屋里透出来的绳索穿过走廊缠在铁栅栏上，云舒一家都是好说话的，加上早出晚归并无心纠缠，唯有房东偶尔上来会骂上几句，尤其是看到自己头顶上翻飞的内衣裤，更觉得触了霉头，骂声也更大，但对方从不争辩也不还嘴，下楼时房东小老头的声音随着脚步声逐渐远去：“还生一大堆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