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云舒来说，是另一番天地。

何一天是小组长，每日都一边喝着酸奶倚在门边，一只脚横跨踩在门框上，见到来人便说：“作业作业……放地上……没写没带的通通靠边站着……”总有爱拌嘴的会噎她几句，“交就交有什么了不起了……”像那陈凯福就爱腆着他比书包还大的肚子，指着何一天说：“你什么态度，我这不就差一点么……”

云舒不爱热闹，不喜争吵，进到教室就趴桌上补觉，小小又拥挤的空间像个装满小麻雀的笼子，吵闹不停。

“哼！你又比我早！”云舒后背被拍了一下，是杨小由。

杨小由是云舒转学进来后第一个和云舒说话的人，是云舒的同桌，也是云舒唯一的朋友。

“你怎么老是不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兰……兰云舒……”

“云？白云的云？云舒……”

“啊……是……”

“为什么叫云舒，有什么寓意吗？”

“我妈妈说，我生下来时，她在窗边看到好多云朵，说是希望我……我能像云朵一样自由舒畅……”云舒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从没人问过她这样的事情，也从没人在意云舒的名字。

“呀！你妈妈真厉害！”杨小由重重地拍了一下云舒的肩膀，“我妈妈希望我未来可以像只鸟一样来去自如，所以我叫小由，她是个工程师，直来直去地，不像你妈妈这么有诗意，唉……”

云舒胆小，做任何事情都瞻前顾后，说话细声细语，总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模样，而杨小由胆子大嗓门大，就算是老师的话也敢驳几句，时而还有几份道理，老师们喜爱她也惯着她就算是批评也面色柔和，倒确实活的如同她姓名一般洒脱恣意。

云舒去看值日表，这天是齐辛粒和她负责厕所的清洗，云舒心中忐忑，迟迟才过去，辛粒早早便到了，看云舒来了，也不责怪，冲她一笑，“你来啦！”云舒点点头，默默拿起扫帚，两人相对无言，直到隔壁传来打闹声，两人身体一顿。最后，齐辛粒拎起小桶说道：“要接水了……”

她们一前一后地走在过道上，辛粒在前，云舒在后。突然，辛粒踉跄地往后倒，像无重力的泡沫一般狠狠地摔在地上，一个身影迅速地闪进男厕所里，接着传来细细碎碎地嬉笑声。

“怎么？软不软？”

“刚才谁推的，出来……”

“你小子装什么？软吗？”

“滚滚滚……”

继而又是一阵阵又尖又长的哄笑声。

云舒感觉腿又僵又硬，吓得不敢再往前，转头跑回厕所里了。良久，齐辛粒脸色涨红地提着水回来了，默默不语地冲刷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