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啦啦,何芬芳把一块肥肉放进锅里,炸了一会儿开始往碗里撇油,最后把锅里的油嗞啦装进一个碗里。对丈夫说道:“一会把油嗞啦伴进酸菜里。”任明亮接过碗,从兜里掏出几枚硬币交给儿子,大鬼眼里刚冒出小星星,却听爸爸说道:“那不是给你的,拿开水烫烫,一会儿包饺子放里。”
每次包饺子,大鬼都会听妈妈讲一个关于他的笑话,那还是在他两岁的时候,家里人过年包饺子,这边刚忙活完,发现刚揉好的面不见了。找来找去,发现大鬼把面套在了脖子上。刚揉好的面,一般都是揉成一个圈,一不小心让儿子当成了项链。
任明亮负责擀皮,何芬芳负责包,大鬼和妹妹学习包饺子。大鬼总喜欢别出心裁,他包饺子用两张皮,分别捏了四个角,得意的放在盖帘上。何芬芳见状说道:“谁的谁负责,煮成面片你自己吃啊。”大鬼不置可否,只要好看,疙瘩汤他也吃。
年前是要好好洗一个澡的,任明亮的朋友给了几张哈一机的澡票。小年后的第二天,他带儿子来到哈一机澡堂。哈一机是知名大厂,沿街的三四层小黄楼具有明显的苏式风格,是太平区不多的洋景。
临近春节,澡堂人满为患,淋浴都得排队。北方的浴池都这样,人也是这样,雾气昭昭的空间里都光不出溜的,年少的略带拘谨,年长的威风凛凛,只有一些小孩还留有好奇的余温。
任明亮让儿子帮他擦擦背,大鬼拿毛巾使劲搓了搓,又在自己身上搓了搓,然后,把泥卷合放在一起,说道:“爸,你咋这么多泥呀,还说我呢,天天的也不讲卫生。”任明亮看看儿子,又看看毛巾说道:“别得瑟,一会儿爸也给你搓搓。”
搓澡可不是个轻活,搓几下大鬼就累了。任明亮无奈起身,给儿子搓胳膊、前胸,准备搓后背时,他楞住了。等了一会儿,他按着大鬼后背的一个位置问道:“儿子,疼不疼?”大鬼皱了皱眉头,感觉出一丝不适,说道:“不疼。”
第二天,去了医院检查。大鬼后背长了一个不太明显的大包,看着不红,摸着不疼,可怕的就是这样看上去毫无特征。诊断的结果是胸壁结核,两口子一听蒙了,孩子这么小,怎么会得结核病。听医生讲,这是一种继发性疾病,一般不传染。
回来后,经打听再研究,他们决定送儿子去大庆做手术。任明亮的大哥和三哥都在大庆,尤其大哥是在医院工作,他有一个亲戚,恰巧是这方面的专家。
晨雾中,大鬼看到一个漂亮的白裙子女孩,梳了一个马尾辫,不时用大眼睛打量他,妈妈说:“叫小姐姐。”小姐姐叫任梦,同大鬼同岁,但比他大三个月。
在这里,他不仅碰到了小姐姐,还认识了大姐姐和大哥哥。大爷家三个孩子,最小的和大鬼同岁,最大的姐姐马上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