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好,兜兜转转,她一直在我身边。
相逢已是上上签,何须相思煮余年!
苏易安一觉睡到申时,醒来时见韩翎负手而立于窗前,呆呆的看着枫树落叶出神。
苏易安想要起身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的“嘶”了一声。
韩翎即刻回过神来大步走向床边,轻轻将她扶起,放好靠垫让她坐着,又将她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攥着。
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忽而他的眼睫垂下,几滴泪珠滚下落在她的手背上。
苏易安这才发觉他的不对劲。
“你这是……怎么了?”
苏易安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说他去审犯人的时候还气势汹汹的吗?
这怎么还哭上鼻子了?
这跟往日那个不可一世的韩上卿可是大相径庭啊。
突然他抬头轻笑,那笑容如春日暖阳一般,二人目光相交,这才缓缓开口道:“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吗?阿言……”
他拿出玉佩,又将苏易安颈肩的那半枚玉佩取下放在一起,一块完整的锦鲤玉佩呈现在眼前。
“你……都知道了?”
她应声抬头问道,正对上他的目光,但见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犹如往常一样的清澈,正温和的望着自己,只是这平静的目光里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疑惑之色。
苏易安转过头去,想起他之前说过自己已经有了属意之人,心里便愈加难受,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落下。
“当年我被太皇太后从候质所放出带到乐阳城,在这十年光阴里,我尽心尽力的帮太皇太后做事,才有了如今的权势,十年之中我不知道找过多少与你年龄相仿的女子,但都不是你,后来我也慢慢接受了没有你的日子。”
“成亲半月,就像是老天安排好的一样,我对你日久倾心,今日才知我的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个!”
苏易安将满脸泪痕的小脸儿转了过来,韩翎心疼的将她揽在怀里,眼中净是柔情。
“是夫君的错,我早该认出你来的,不应该让你受这么多委屈。”
一听这话,苏易安更加憋屈了,原来她心里的情敌一直都是自己。
“不过你脸上的疤……”
韩翎不知道之后的十年里发生了什么,她的脸又是如何恢复的。
“我小舅舅,云游四方的妙手神医,专门给我找了去疤的药方,用了差不多半年,我的脸就好了。”
“那你在候质所的时候为何要假装是别人呢?你和我小时候不都经常在一起玩耍吗?”
“我那不是怕你嫌弃我嘛……”
苏易安使着小性子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韩翎苦笑一声,怎么会呢?
“饿不饿?我叫忠叔让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
苏易安连忙点头。
韩翎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又将她靠在了自己肩上,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老天待他不薄啊!
“你今日审问兰樱的时候,她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啊?”
苏易安想起她被抓之前对自己说的那一句:你还真是我的克星。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韩翎轻轻抚弄着她的发丝,轻声轻语地说道:“没有,怎么,她跟你说什么了?”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便摇了摇头。
“你受了伤,我已经替你向刑部告了假,先在府里休息一段时间吧。”
“嗯。”
“对了,瑞王赈灾回来了吗?”
她这才想起庄文钦要她打听的事情。
“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
事到如今,苏易安也不隐瞒了。
“庄相说,太皇太后要让你在半路上杀掉瑞王,让我来打探消息是不是真的。”
“放心吧,虎毒不食子,况且还是天底下最凶猛的那只老虎。我派了五百人互送,又加了三百名暗卫,不会有事的。”
苏易安这才安心,这么说庄相的担心纯属多余了。
“庄文钦那边你不必再受他钳制,调令之事我会想办法的。”
“好。”
“话说你是如何找到那里去的?”
“我早前已经让知然他们将揽芳阁围了起来,之后你去了便再也没有出来。可四处搜查也不见你的影子。后来我就牵了睒星过去,它闻过你衣服的味道,所以是它带着我找到了你。”
“睒星?”
苏易安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它是我养的斗犬,闲来无事时用它解闷儿。”
“哦。”
原来如此。
两个人就这么依偎着,好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好巧不巧,知然闯进来了。
“主君,太皇太后派人来请你进宫一趟。”
恰好看见他们俩腻歪的场景,急忙捂住双眼退了出去。
“那待会儿你先自己用膳吧,我让桐月给你送进来。”
苏易安目送他离开,激动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仿佛还沉浸在方才软玉温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