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医仙燕夙的木屋,踏进小院子,药庐里飘来的一股浓重的药味,舟飞郁的手脚已经制止不住的发抖,手心的伤口更是被汗水灼痛的没了什么知觉。
他腰弯的,常侯都快从头顶滑落,舟飞郁眼睛迷迷糊糊,看到脚前一点,出现了一双白鞋,他声音沙哑:“师娘……”
燕夙在舟飞郁看不见的时候,脸上是担忧的,她有意用严苛的语气:“这就不行了?放进屋还要我亲自来?”
舟飞郁“好”的声音大小,也就只自己听得见,他接着往屋里走,将常侯轻轻
放到了床榻上。
药庐里的药,苦得很,在他鼻子里久久不散,他直起腰深吸了几口,回了点气力,慢慢将视线中心放到余光中,燕夙的身上,不觉已经红了眼眶——药庐里熬药的是祁聊,这药给闻的是舟飞郁。
舟飞郁低着头,不敢再看燕夙,他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燕夙转身走到常侯身边,她手指滑过常侯颈窝至肚脐,有点没有把握,不过只是一点点。
燕夙转腕,捏了个剑指,直打常侯心脏。常侯随之震动了一下,嘴角渗出红紫色的血液。
燕夙紧接着点穴,扎针,将常侯扶坐起来,单掌拍在常侯肩膀为之运气。
舟飞郁屋外,站着,面色沉重,眉眼间是少有的不苟,仿佛面临存亡。
直到祁聊走出来,他立即回过神。
祁聊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拉着舟飞郁到旁边石桌边坐下,拿出裹好草药的布条,给舟飞郁双手包扎。
祁聊完工后,抬眼一看,舟飞郁正看着她淡淡笑着,她歪了歪脑袋小心地表示疑惑。
舟飞郁叹了口气,拉起祁聊的手腕,站起身:“带你看看这仙人谷我之前住的地方。”
“好。”祁聊语气不自觉地变轻柔,低头看着抓着自己手腕的大手,温热感流过手臂直冲脑门。
舟飞郁没有回头看,笑了一声,调侃道:“什么时候,公主殿下也是会矜持害羞了?”
祁聊一扭手腕,挣脱开来,反手将五指叩进了舟飞郁五指之间,她抬头挺胸地走在舟飞郁身边:“夫君倒是,不再搞欲擒故纵那一套了。”
舟飞郁心甘情愿地“吃了个亏”,没有反驳,将祁聊拉进了一件屋子。
屋内分两间。外间,茶座,摇椅,书案书架;里间,床铺梅花被,横杆衣架挂着几件十来岁小孩子的衣服,还有一两个红漆箱子。
舟飞郁手指划过光滑干净的桌子,走到里间,左右看了一遍,祁聊眼睛放回到舟飞郁身上,他双肩微微一塌。
“没什么特别的。”舟飞郁看着祁聊说着,向旁边走了两步,蹲在箱子旁边,“你的长恨长东,练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
祁聊看着舟飞郁打开箱子翻找东西。
“改天我们切磋切磋,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挺好的。”舟飞郁从箱子里翻出一个一只手便能握住的长盒,站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祁聊。
祁聊微微抬头,望着舟飞郁的眼睛,她有些激动:“你的意思是,”
“嗯。”舟飞郁将长盒打开,
里面是一朵带刺的花,不过整枝花都干了,“十年前,因为自己的高傲,招惹了太多不必要的麻烦。十年后我不高傲,也有麻烦找上门来。我有剑的话,至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不论如何,只要我们几个能在一块说说笑笑,一天也好,半年也好……人世一遭,生死远不如情义。”祁聊静静地望着舟飞郁的脸,
“就是贪这一口,所以都得先活着。”舟飞郁将干花拿出来,盯的出神,“这枝药花,十年前师娘就给我了。”
——
风卷焰火,红光漫天,兵刃相击声此起波伏,像撞钟一样,撞进舟飞郁的脑子里。
“飞郁,我们去找师娘。”宋调调扶着被废的舟飞郁在山门里躲躲藏藏。
舟飞郁一直耳鸣头疼,没注意也听不清宋调调说了些什么。
只知道手边扶着自己的手松了开,他立剑撑着身子,抬头看着宋调调走远。
“藏好等我回来。”宋调调回头看了一眼说完就走了。
舟飞郁靠着墙,慢慢坐了下来。
他能感知到他现在身处风荷东面的院子背后。宋调调应该是去浸晓峰了。
“杀!!!”风荷弟子跑的跑了,没跑的都是死战到底。
舟飞郁耳朵里厮杀,刀剑声渐渐消散,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是一片肃杀的尸山,血海……
“洛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