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然任安离开后,沈烛走到易芳歇面前,将石盒拿了出来,他笑着看了一眼秦灭雪,对易芳歇说:“小兄弟,这个东西交给你保管吧。”
“这里面是什么。”易芳歇垂眸接过。
“遗物,沈某猜测应该是,令牌之类的。”沈烛看着易芳歇。
易芳歇没有说话,只是点头拜别,带着秦灭雪离开了。
“啥意思啊?谁的遗物?”对于秦灭雪来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挠挠胡子问易芳歇,“为什么给你保管?”
易芳歇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他们一路向西,去往仙人谷。又路过了种了一大片栀子花树的霍二郎伯伯家。
然而……
栀子花只剩了一片灰烬……血迹从院门口到屋子里,由深到浅。
易芳歇和秦灭雪见此,立即冲了进去。
屋子里,弥漫着烤肉香味,几个带刀粗汉围坐在一块喝酒吃肉,用来烧火的是霍伯伯妻子的牌匾,而霍二郎的尸体,裹了血红扔在一边。
几个粗汉看着闯进来的两人,吐露了脏话,拔了刀。
易芳歇面色阴冷。
“你们惨无人道!”秦灭雪大喝一声,拽刀上前,不出几刻,哀嚎一片,血溅白墙。
其中两个率先跪下求饶,以头抢地:“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易芳歇走近了两步。那两人吓的,双膝拼命后挪:“大侠,大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只要饶了小的一命啊!”
一人爬到易芳歇脚边,双目睁的老大,唾沫飞溅:“大侠,我可是认识陌客小城西帆苑那位!我和那位以前还在同一个门派待过,这可是个秘密,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啊,只要饶我们一命!”
易芳歇眸光一动,偷偷咽下口水润喉,说道:“万孤?”
那人眼睛张得更大:“大侠知道?我还能和你说更详细的!只要呃!”
剑光一闪,那人瞪目倒地,易芳歇手中青鹰染红,他面无表情地走近另一个人,一甩剑,剑气直将火焰扑灭,就在刚刚他突破了五品境界。
剑上血滴下落,另一人瘫坐在地,往后爬去,口中不断求饶,裆下渗出了尿液,他爬到墙边,回过头看着易芳歇就停在干净的那块地上,那人看着易芳歇的面容,惊恐地叫喊:“啊!!!”
声起刹那,一剑穿喉,再没了声音。
易芳歇轻轻拔出剑,在尸体的肩膀上蹭干净了血液。
秦灭雪其实没有见过易芳歇这么杀人,他愣着看易芳歇背影好一会儿,才回过头将霍二郎的尸体抱起来,擦了擦干涸的血迹。
————
“沈堂主。”一个头发花白、稀少的老头,背着手从内院走进了大堂。
“萧忧,萧右使,方才你都看到了。”沈烛看着地上还没完全干涸的摊摊血迹,向后挪两步,坐了下来,“万孤叛徒算是肃清了,易教主当年的救命之恩,沈某,今日算还清了。”
“待我万孤教迎回少主,定当再来拜谢沈堂主。”萧忧抱拳,欠了欠身。
“可是,你们少主似乎……”沈烛提起双眉,看着萧忧。
萧忧慨然一笑:“我等只是为少主铺平回家路,至于认不认,走不走……”
“我等,不后悔。”萧忧弯了腰,脑袋轻轻一摇。
沈烛直起身,深吸了口气,点点头。萧忧告辞离去。
——
马车飞驰,掀起尘沙,祁聊一阵一阵的给常侯输送内力,赶路中和常侯不停说话,不知不觉抓皱了常侯手臂衣物的好几处,她尝试扶起常侯,却使不上力气。
“舟飞郁!”祁聊喊着驾车的舟飞郁,她慢慢钻出脑袋,“我们换一下,你进来。”
舟飞郁脸庞被吹得发干,他扭头看了一眼祁聊,点了头。
祁聊抓住缰绳,不知什么东西咯了一下手,她低头一看,发现了缰绳上沾满了鲜血,薄处已经结块,一抖便会脱落;厚处,浓浓的血里镶嵌了点点皮屑。
她才想起来,舟飞郁徒手按住的宿人的剑,回头一看,舟飞郁已经躬身进入了马车。
舟飞郁看着常侯苍白的脸,和随着马车颠簸的身子,他立刻挤到常侯身边,将其扶起来靠着自己半躺着。
常侯稍稍张开眼皮,但他说不出话,只能又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