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怡坐上马车,李定安已等候多时。
义阳公主准备的礼品已被仆人搬上马车。
李怡翻着一件件奢侈的礼品,一大灌蜂蜜、两盒燕窝、三罐凝露浆酒、五盒桂花糕、六盒绿花茶。
“哇塞,真是好酒。”
李怡打开凝露浆酒塞子,一股酒香扑鼻之后在马车中飘散。
“那晚在大姐夫家喝的就是这个。这个应该是才酿的新酒。”
若不是十皇姐在,李怡偷摸着高低整上一小口。
“给我,塞子塞紧,不然还没到崇化坊酒的香气就飘没。”
李怡用他力气不够的手指将塞子给按下去。
李定安不放心又将酒灌子拿过去,她使尽全力将塞子重按了一遍。
拿着罐子晃了晃,确定没飘香气之后才将罐子放回木盒子当中。
“十皇姐,我们先去哪儿?”
通化坊刚好在崇化坊与崇仁坊的中间。
若是先去王士平家,那必将先走小雁塔避开崇化坊。
“快去快回就行。皇姐已经约好了跟崇德一起去戏院听戏,晚饭之前赶回来就行。”
李定安说着打开桂花盒,拿出里面的一块桂花糕吃着。
“听完戏都宵禁了,皇姐你到时候还回得来嘛?”
“我住二姑祖家不行嘛。”
李怡刚要伸手到桂花盒边,李定安将桂花盒收到背后,不让李怡吃。
李怡捏捏手指,他觉得自己的十皇姐,自从见了崇德之后彻底的变了一个人似的。
以前有什么好吃的,打开包装盒子先让自己尝第一口。
李定安又将桂花糕盒子,放在前面再次让李怡扑了个空。
李定安再将盒子放李怡眼前,这次李怡没有伸手去拿。
“皇姐,你是不是对我有啥误会。”
“皇姐对你的误会还少嘛?”
李定安再拿了一块放到嘴中,将整个盒子塞给李怡。
李怡到嘴边的桂花糕停了一下。
“这段时间这辆马车皇姐要用,你若是想自个儿进宫看望郑妃娘娘或是去百孙院找皇子皇孙玩儿,自己装一辆。反正现在咱姐弟两不愁钱花。”
李定安对着李怡一脸坏笑。
李怡不用想也知道皇姐要抛下自己去干嘛。
“那我可以骑你的千里白驹呀。”
“哎,打住!”
李怡话还未说完,被李定安伸双掌拦过话。
“这正是我想说的。我那马还有野性,是认主的。你骑着它,它万一认主而野性大发,将你从马上颠下来。”
李定安环抱双手转了一下眼珠子,又接着道:“摔个粉身碎骨,就算父皇跟郑妃娘娘不怪罪,也经受不住其他人没日没夜的在我耳边唠叨。”
李怡撇嘴看着李定安,在想那个话痨的人是谁。
他想了几秒没有想出,眼前的画面就是崇德小王子,骑着马抱着他梨涡浅笑的十皇姐。
“皇姐在你这么小年龄的时候,就去飞龙厩领养了一匹小马,经常照顾它,喂它马草。”
李怡一听感觉皇姐的话不对劲。
这匹马只比他小两岁呀。
李怡惊讶的道:“可是你的千里白驹才五岁呀。”
李定安哀叹一口气惭愧道:“之前那匹养死了。只让他吃没让它动,肥死的。”
李定安看着李怡手抱着桂花糕盒,小脸肥圆。
“你也得多走走路,少乘马车,到皇姐这里胖了不少。”
李怡口中的桂花在喉咙处哽咽住,他喝了一口水慢慢的将其吞咽。
···
通化坊裴府。
裴度拿着李纯给他的奏折一页页的翻着。
裴度将目光聚焦到各份弹劾他的奏折上,李逢吉、王涯的最多。
裴度心里明白,淮西削藩四年之多,两年前他与李逢吉、王涯持反对意见。
那么多的弹劾奏折也算正常。
身为御史中丞的有监查百官之职的裴度,更多偏向于刺客应当是名在查的贪官。
裴度突然想到还有两件事。
三年前到魏博,依照朝廷旨意扶持年幼的田兴担任魏博节度使。
当时言语过激,使得魏博兵营中的一些将士嫉恨。
另外一件是替刘禹锡玄都观题诗一事说情。
当时最反感的也是惨死的武相。
裴度刚要翻开李师道、王承宗两份求和的奏折上,太医提着箱子走了进来。
“裴御史,割脓疮可能有点儿疼,你得想好。”
裴度放下奏折坐了起来。
“没事,关公刮骨疗伤都照样下棋,没有闷哼一声。大不了我也摆一盘棋叫裴武来边下边割。”
裴度的脓疮已经越发严重,他跌落马下,头部伤口刚好接触到污水沟,马还惊了一下。
“裴御史,关公那是在手臂上,你这是在脑门上,大不相同。”
“哪不同了?”
太医在裴度手臂上放了一根银针,捏了一下裴度的手臂上的肉,再捏了一下脑门上的肉。
“啊!”
捏手臂上的肉毫无知觉,脑门上的肉明显疼入神经。
“你受伤的位置刚好是痛觉神经,老夫没有办法将你锁住痛穴。”
裴度摸摸脓疮的位置恍然大悟的道:“怪不得初三、初四那两日并无大碍,接着几日是疼得看物都昏厥。”
太医摸摸雪白胡须点点头。
“放心,你的伤刮不到骨。”
太医打开箱子,里面有大大小小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