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箱子里面挑挑拣拣,还拿起磨刀石现磨道具。
裴度感觉在街道被人连劈三剑时都没那么害怕,磨刀石与金属的碰撞声,让他突然感觉到一丝丝的害怕。
裴度道:“敢问老先生尊姓大名?”
“姓秦单名一个生字。”
裴度听完一脸失望,太医要是姓华就好了。
“家祖秦鸣鹤曾给高宗针灸放血治疗眼疾。”
太医点燃蜡烛,锋利的小刀在灯芯上烧的通红。
裴度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裴武端来一盆揉出绿汁的艾叶放在秦太医身旁。
“喂,你干嘛?”
裴度转头看向拿绳子进屋的裴武。
“太医吩咐的,将你绑起来。”
裴武说完将裴度按在椅子上,用绳子绑了起来。
“嘴也拿布塞上,防止他大叫咬到舌头。”
李怡的马车在通化坊裴府门口停了下来。
“你进去吧。皇姐我跟他家非亲非故,就不进去了。”
李定安拉开了车帘子让李怡自己去看裴度。
“不进去看看,若是裴家有适龄的···男子。”
李定安直接一把将李怡往外推,连李怡的羽扇也一块丢出去。
“哼,好心当成驴肝肺,倘若真嫁给了回鹘小王子。风刮大一点儿,半夜睡觉的帐篷都不知道吹哪去了。”
李怡看着裴府牌匾,摇摇羽扇怪里怪气的嘀咕着。
“本公主就不会让他入赘,将你撵出去呀。”
一根棍子在搭在李怡的头顶上,李怡转头一看,方才离自己十几步远的马车竟然掉头在自己旁边。
“呵呵,皇姐,我开玩笑呢。”
李怡龇牙笑,李定安咬牙坏笑。
“皇姐可是认真的。别贫嘴,快去快回。”
李定安看见裴府有人出来,利索的收起棍棒拉下车帘坐回马车中。
李怡身后两位仆人抱着礼物跟在后头。
一进门,管家行了一礼,看到一进院有两个家丁抱着祭奠的花圈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前几日武相跟裴御史遇刺,武相被割首,我家阿郎头上生疮卧病,已经···”
老管家说到此处,眼泪稀里哗啦的流了下来。
李怡的羽扇吓得落到地上。
“裴夫子。”
“呜呜,啊啊啊!”
李怡连哭带吼大步的往二进院、三进院里面跑。
老管家年迈已经步伐已经跟不上,跑了没几步就气喘嘘嘘。
裴度嘴一被堵上,就听到了外面李怡撕心裂肺的哭叫声。
“嗯嗯嗯。”
裴度已经五花大绑的在椅子上不能动弹,嘴里的布条被裴武塞得满满的,只能鼻孔呼吸。
“裴夫子,我来晚了。呜呜呜!”
李怡在七进院落里跪下,手中的拳头不停的锤着地板,发出了钉钉的响声。
“大哥,外面那人好像是皇子呀。”
裴武通过小窗缝隙看到了李怡的黄袍,转头见裴度连连点头。
“头还会动,快过来拿布条从嘴巴这里绑住。”
“哦!”
秦太医刚要下刀,发现手上的脑袋晃动了几下。
裴武立即跑过去,将布条在椅子和裴度的的嘴巴上绑了几圈。
布条盖住了裴度的呼吸,年过半百的裴度顿感一阵难受。
裴武发现,对着裴度憨笑一下,立即将布条往下拉了一拉。
秦太医方才放心的在裴度脑袋上割一刀。
“呵呵,这皇子。有点意思。让他哭一会儿。”
院落中李怡的声音惊天地,泣鬼神。
裴识正带着裴佋、裴迥两个孩子外面捉蛐蛐回来。
脚刚迈进二进院就听到里面鬼哭狼嚎的声音。
“夫子,我来晚了。”
裴识一听手上的竹筒掉落在地,蛐蛐从里面跳出来。
裴佋、裴迥连忙跑过去将里面按住。
“父亲,孩儿不孝。”
“夫人!”
裴度的发妻在三进院落中,一听裴识哭喊着进去翻白眼晕厥了过去。
裴识挥舞着衣袖三步并作两步走,大步向七进院里面跑。
此时院落中李怡已被裴度四子裴谂搀扶起来。
“得了,父亲知道你孝顺了。留着百年之后再哭吧。”
裴谂哭笑不得,刚搀扶起一个,又一个哭着进来。
“父亲没事?”
“嗯。在楼上开刀取疮呢。”
“爷爷,呜呜呜呜。”
此时五岁的小孩裴佋、四岁的裴迥也在后头哭跑着进到七进院。
“活着呢,活着呢。”
二楼上的裴度被裴武拿掉嘴上布条的那一刻大吼一声。
裴武在一旁身子颤个不停,笑出了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