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这幅身体一直都是这样的,不必在意,虽说寿命修为比不过其他修士,但也比普通的凡人强了千万倍。啊,对了,小生还未介绍自己,小生闻昔,听闻的闻,往昔的昔。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楼衔月,少年自当扶摇上,揽星衔月逐日光。啊,对了,你这端着药是要去哪儿?”
楼衔月很好奇,所以他就这么问了出来,反倒是让闻昔一愣,闻昔笑了笑,声音很是温柔。
“去为小师叔送药,宗主吩咐了,小师叔的身体状况自几百年前就不大好,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又受了伤了,怕是比当初更差,肯定得好好将养。楼客卿要同小生一同去吗?”
“好啊,你知道祁如是以前是怎么样的吗?”
“这……小生并不知道。”
……
就这样,二人端着药去找祁如是,一路上,二人谈天说地,虽然大部分都是楼衔月好奇的在问,但二人依旧聊得很开心。
在楼衔月推开阁楼门的一瞬间,长苏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桌上那杯温热的茶和未完成的一场残局。
见到桌上的另一杯热茶,楼衔月以为是有其他人在,就四处看了看,却并没有看见任何人,他很是疑惑的问道:
“刚刚是有人吗?我怎么没看到?”
“啊,可惜了这残局,不过是一位故人,刚走,你们来找我所为何事?”
祁如是看着残局抿了一口茶,略微觉得有些可惜,但是,他还挺好奇闻昔怎么和楼衔月一起来的。
“见过小师叔,宗主说小师叔身子不大好,让小生熬了些补身子的药给小师叔送来。”
闻昔温柔的声音让人听着格外的舒服,祁如是眯了眯眼,轻纱之下的双眼看向闻昔,灼热的目光似乎要将闻昔洞穿,但是很快,祁如是就收回了目光,语气有些散漫,似乎并不关心这汤药是为了给他补身子的。
闻昔被祁如是看的有些紧张,他也不确定这位小师叔是怎么想的,毕竟,他从未接触过这位突然出现的小师叔。
“放那吧,回头告诉师姐,我不爱这些药,以后莫要送了。”
对此,闻昔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放下汤药,恭敬的行礼后就退出了阁楼。
毕竟,这个小师叔看上去真的不好相处,就刚刚看自己的几眼,哪怕隔着轻纱,都能感受到威压,哪怕离开了阁楼,闻昔都还有些心有余悸。
反倒是楼衔月,他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长苏刚刚坐的位置,看了看桌上的残局,不一会儿他就皱起了眉头:
“这黑子未免也太剑走偏锋了吧!这白子看上去一直在防守,实则大局所向,黑子基本没有获胜的可能。”
祁如是:“看不出来,你还懂棋局。只能说,不愧是祂,我怎么走棋都赢不了祂。”
楼衔月:“曾经母神教过我,但我总是输给母神,这白子的下法颇有些眼熟。”
祁如是:“是吗?那你要和我来一局吗?不如添点彩头,你想要什么?”
楼衔月:“可以先欠着吗?我还没想好,万一我输了呢?”
说着,二人收了残局重新开始下,直到夕阳西下,二人才罢休,二人都是势均力敌,同样都是喜欢剑走偏锋的人。
这棋叫他们下的酣畅淋漓,一切的恩怨情仇都被甩到九霄云外了,祁如是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畅快!”
祁如是端起早就已经冷掉的药一饮而尽,丝毫不在意它的苦涩。
落日的余晖落在棋局上,胜负已分,到底是楼衔月险胜一子。
青年笑了笑,撑着头看向祁如是,银饰随着他的动作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
从认识到现在,不过短短一日,楼衔月似乎了解到了他曾经溯洄千万次都不曾了解到的东西。
“你似乎很开心,明明你输了,为什么你不生气呢?”
楼衔月很好奇,虽然他的心情也不错。
“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或者说,很久没人这么陪着我放松了,棋局的输赢对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手和陪伴。你是这么久以来,暂时不带有任何目的和我一起下棋的人,至少,今天不是。”
“你真的很有趣,明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俩算是仇敌,却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你是我见过所有人里最有意思的人。”
青年的话语句句真挚,祁如是只是笑笑,并未作答,因为他的仇敌太多了,楼衔月甚至只算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当然,他还是恨楼衔月的。
往事不可追,往事不堪回首,往事铭刻在心。
祁如是走到了阁楼外,他看着一点点沉下去的太阳,想着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他应该从哪里开始培养应酌,让他成为自己想要的那种人。